申屠鳴本就體弱,被摔下來疼的七葷八素,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醜態百出。
“老匹夫,老匹夫,你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爹是誰嗎,你敢打我,敢打我!”
“老子從來不問世家子是誰,隻問世家子在哪。”
韓百韌輕蔑一笑,看向皮開肉綻的小六:“你是苦主?”
小六大腦一片空白,著實沒想到竟然有人連宰輔之子都敢打。
“本官問你話,答就是。”
對普通百姓,韓百韌總是有著極好的耐心。
小六吞咽了一口口水,剛要開口,同樣是花容失色的鄔明月跑了過來。
鄔明月是知道韓百韌的,也知道韓百韌是韓佑的爹,可她卻沒有主動吐露身份,她也知道,申屠鳴這群人也不敢暴露身份,畢竟是當街行凶了。
“大人,民女,民女隻是…隻是想與夫家和離,奈何夫家不肯,整日羞辱民女,這才跑出了府邸。”
鄔明月不是存心隱瞞,隻想趕緊帶著小六離開這是非之地,在一個也是不想牽連韓家,畢竟她對韓佑也有了一層新的認識,更知道韓佑一直照顧著北門禦庸。
“這樣啊。”
韓百韌有些犯難了,這種家事,他還真不太好管。
鄔明月也顧不得解釋遮掩什麼了,見到小六胸口皮開肉綻,連忙跪下身從懷裡掏出了瓷瓶,迅速撒上藥粉,深吸一口氣後,豎起如蔥玉指在小六的左胸口用力的戳了一下。
“莫哭,一會便不疼了。”
鄔明月跪在那裡,揉了揉小六的腦袋,強顏歡笑道:“淤肌粉隻疼片刻,忍一忍。”
“淤肌粉?”在旁邊打著哈欠的王山神情微動:“敢問姑娘,可知南地衢州妙春堂掌櫃方濟方老爺子?”
沒什麼腦子的鄔明月光顧著查看小六傷勢,想都沒想就回道:“民女的四師父。”
“四師…”
王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不由問道:“你可曾去過上陽折衝府,與方濟方老爺子為折衝府將士療過傷?”
鄔明月終於回過神了,木然的點了點頭:“你怎知方師傅,不過四師傅未去過上陽,民女倒是去過,那裡靠近南關山林,將士們總有負傷,四師傅故去後,陳將軍倒是會尋我…”
“果然是你!”王山又驚又喜:“你是當年背著藥箱那靈秀小丫頭,沒想到竟出落成如此標致的大姑娘了,原來是嫁到了京中,你叫…叫…叫什麼月?”
未等鄔明月開口,王山激動了,一巴掌呼在了韓百韌的肩膀上。
“老爺,此事得管,得管呐,這位姑娘幼年時在南地活人無數,不知救了多少將士,小小年紀就是女菩薩一般的人物,可得管上,一管到底啊!”
“原來是她。”
韓百韌明顯也知道鄔明月小時候的事,當機立斷:“愣著作甚,還不快去尋筆墨。”
“尋筆墨做什麼?”
“成人之美!”
說完後,韓百韌一腳踩在了申屠鳴的後背上,冷笑道:“寫了休書,老子放你一馬,若不然,要你狗命!”
申屠鳴疼的哇哇亂叫,整張臉都泡在泥水之中,掙紮的力氣,都不如一條小雞崽子。
剛緩過來氣的護院頭子猛然衝了過來,然後,就被韓百韌一嘴巴子進入催眠狀態了。
看熱鬨的百姓們開始跟著瞎叫喚。
“好,好,青天大老爺…”
“韓大人一心為民…”
“鄉親們,這是好官啊,隔三岔五就讓大家夥有熱鬨可…讓大家夥心裡痛快啊…”
在一聲聲叫“好”中,韓百韌又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