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群人喪心病狂,隻是沒想到竟能到如此地步。
目的,為了賺錢。
想要賺錢,就拖延救災。
拖延救災,缺馬少車就行。
對外,說是張緹自作主張,派了人騎著馬拉著車,繞山而行,登山想辦法入長垣百姓。
當然不會成功,因為他根本沒這麼做。
最後隻要說迷失在群山之中下落不明就好,哪怕最後將長垣百姓救出來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又能活下幾人。
其實馬與車,都從公家的變成私家的了,張緹雖然“擅作主張”了,卻能博個偌大的名聲,畢竟是為民之舉。
少了這麼多車馬,上報到朝廷,說不定朝廷還得誇張緹愛民呢。
韓佑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小看這些地方官員了。
原本以為在京中官員麵前,這群地方官員就是個弟中弟。
實際上這群人比京中官員共有開創性,一個賽一個的畜生。
韓佑氣的都哆嗦了。
京城下縣,離京中這麼近,這群王八蛋都敢這麼玩,可想而知各地州府的官員和世家是個什麼情況。
官員,世家,一旦聯手,那就是王炸,想怎麼禍害百姓怎麼禍害,甚至可以明牌玩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至少這裡…”韓佑側目看向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的曹理義:“還有你曹將軍算是個好東西,這世道,到底怎麼了。”
被韓佑誇了一句,曹理義沒有任何開心之色,反倒是沉沉的歎了口氣,這一聲歎息,包含著說不出口的無奈與哀傷。
或許這也是當初軍中無數人支持周恪造反登基的緣故吧,新朝都爛成這般模樣,前朝可想而知。
就在此時,遠處唯一一輛馬車脫離的隊伍。
韓佑眯起了眼睛:“王家的馬車。”
“是。”
韓佑背著手,耐心的等待著。
馬車到了跟前,穿著儒袍須發皆白的旬縣“士人”代表王坤良快步下車,一副你快誇我快誇我的表情跑到了韓佑麵前。
“韓將軍韓將軍。”
王坤良施了一禮,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王家詩禮傳家,雖不是豪門大足,卻也是受聖人典籍教化,知曉大義,老朽剛剛出城時,已是擅作主張,還望韓將軍莫怪。”
“擅作主張?”韓佑臉上虛假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了,失聲道:“你做什麼了?”
王坤良撫須一笑:“老朽出城時對所有百姓允許,為救長垣百姓與水火之中,我王家願慷慨解囊,每一日,賞開山民夫十文錢,每一日每一人,賞十文錢,算是我王家微儘綿薄之力。”
韓佑徹底愣住了,曹理義倒是大感意外,沒想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老頭竟能如此大方,也算是做了些好事了。
“我草泥馬啊!”韓佑頓時化身海柱大法師,徹底怒了,回頭暴吼道:“來人,給我打!”
剛給張昶勝捆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