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說不行就是不行!”
陸百川一把抓住了韓佑的胳膊:“少尹一定好奇,本將這般傻裡傻氣的家夥,豈會被陛下留到今日還委以重任。”
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韓佑楞了一下。
陸百川正色道:“陛下曾對我說過些話。”
“有屁快放。”
“為將者,鮮血染的多了便會暴虐無情,眼裡隻有殺字,殺的多了,便不將命當回事了,陛下當年也險些如此,是我陸百川挨了無數的打,挨了數不清的軍棍,才叫陛下沒有將人命不當回事,陛下盛怒過,你現在也盛怒了。”
說完後,陸百川解開盔甲,解開佩刀,一件又一件,都扔在了地上。
“你要對那些罪不致死之人處以極刑,那便如當年陛下那般,先用軍法處置了末將,軍棍打完了,你便消了怒,若是再不消怒,殺了本將便是。”
一番話,眾人無不動容。
江追罵道:“你瘋了不成,那些畜生與你何乾!”
“與我陸百川,毫無關係不假。”陸百川的目光平靜的嚇人,雙膝跪下後,仰望著韓佑。
“可少尹,卻是我陸百川的好友,我豈能眼看著少尹你變成嗜殺之人,嗜殺之人終有橫死之日,若想殺,殺我陸百川這一介閒人便是,隻求你,莫要嗜殺。”
韓佑望著陸百川,足足許久,轉過身輕聲開了口:“我知道了,謝謝你,陸將軍。”
說完後,韓佑麵朝北側,躬身施禮。
長垣百姓,我韓佑,遲來一步,莫要怪我。
陛下,我韓佑,辜負了您的信任。
禮畢,心痛不已的韓佑閉上了眼睛,無法再直視長垣慘狀。
就在這時,韓佑突然感到頭頂一痛。
陸百川、江追,伏魚象將韓佑呼在了中間,阿追大罵道:“誰他媽偷襲本統領的校尉!”
一塊小石頭突然砸了過來,大家愣住了。
石頭,不是從身後扔過來的,而是從上麵掉下來的。
韓佑幾人小心翼翼的往外走了幾步,同時仰頭望去。
隻見一個也就五六歲穿著滿是補丁厚布衣的孩子,正蹲在上方的土坡上,笑嘻嘻的低頭望著大家。
韓佑激動的難以自持,大喊道:“快救人,還有個孩子,還有個孩子活著!”
伏魚象剛要解開腰間繩索,那孩子抽了抽鼻涕,歪著腦袋問道:“你們是誰呀。”
韓佑張開雙臂,深怕這孩子掉下來,仰頭說道:“我們是官府的人,來救長垣百…來救你的。”
“官府的軍爺麼?”
孩童撓了撓額頭,像是思考著什麼,又笑嘻嘻的說道:“軍爺真好,隻是你們來的太晚啦,白胡子老爺爺說再有一會能挖通出去的路啦。”
“白胡子老爺爺是誰?”韓佑一臉懵逼:“挖通什麼路?”
“就是昨日早上來了個老爺爺啊,翻山跑來的,很厲害的,他說他是天…天子親軍韓…韓肉肉的乾爹,總之他說是官老爺,命令大家不能去翻山,要從,要從…”
孩童站起身指了指上麵:“要從上麵挖,挖開了山就能出去啦,還好他將我們都帶上去啦,要不然泥石滑下去,大家要被壓死的,額…白胡子老爺爺還說…”
沒等大家聽明白怎麼回事,一個雜兵從山洞裡側跑了出來,大呼小叫。
“將軍,將軍…又是一條,又是一條山洞,都是長垣百姓,從上方挖出來啦,好多人,好多人,都是長垣百姓,就在正上方!”
“哦。”韓佑轉過頭,麵容平靜:“就是說我們…白幾把折騰了唄?”
這一刻,韓佑突然想起了於老師和他的父親,關於爺倆承包海底隧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