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韓佑用災民給朝廷上了很生動的一課後,那麼大老黃則是用很生動的給君臣們上了一課。
朝堂攻訐,拉幫結夥,據理力爭,靠著人數取勝,人家大老黃都不屑用這種低端的方式。
一切如大老黃所料那般,消息傳開了,趙家上了京中頭條,都在私下談論,都在謾罵。
不過這些與韓佑就無關了,一路上依舊是嬉皮笑臉,隻是都看了出來,這位一直將長垣百姓記掛在心上的韓少尹,有些心灰意冷。
韓佑甚至會去想,那麼多官員,是不是也有一些人如同自己這般,想要做些什麼,改變些什麼,然後慢慢變成了異類,愈發孤獨,受到排擠,就連百姓也不理解他們,直到最後,隨波逐流,忘記初心,主動的忘記初心。
回到山莊時,一個好消息讓韓佑真正的展露了笑顏,海哥醒來了,真正意義上的醒來了,正在食堂大快朵頤。
韓佑撒丫子跑進食堂,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一邊吃,一邊看著《論語》。
快步走了過去,沒等韓佑喊上一聲,陸百川、江追、伏魚象仨人已是圍了上去,你一拳我一掌的打著招呼。
王海護住《論語》,站起身回過頭見到了韓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喊了一聲少爺。
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了漸濃的笑容。
韓佑坐在了王海的對麵,其他小夥伴也都落座,食堂話事人劉瘸子端來了飯食,好不熱鬨。
陸百川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這幾日的事情說明了一下,王海並不意外。
他知道,自家少爺肯定會為自己討個公道,哪怕這個公道有些沒來由,畢竟不是趙中正讓那些死士攻擊他。
其實這幾日王海也迷迷糊糊的醒來過幾次,他沒有讓任何人去轉告韓佑不要衝動,不要因為他得罪趙家人。
不勸說,並非是王海記恨趙家,是他知道自己勸不動。
也是巧了,大家剛吃完,裴麒匆匆跑進了食堂。
“少尹,趙家大小姐趙飛魚來了,帶著三名丫鬟,要見王海兄弟,之前您吩咐過將她擋在莊外,鬨起來了。”
“她還有臉來!”
韓佑一拍桌子,怒道:“告訴她,阿海已經死了,她挑的嘛大小姐,阿泰我吃定了,老八也留不住他,我說的!”
裴麒楞了一下,捋了捋關係,王海是阿海,大小姐是趙飛魚,阿泰是趙泰,問題是這個老八…是哪個犢子?
裴老師也沒多想,匆匆跑出走了。
韓佑獰笑道:“趙中正拿下了,接下來就該讓趙泰長長記性!”
陸百川附和道:“不錯,動了咱的人,就是吏部尚書也得付出代價。”
“說的對。”江追惡狠狠的說道:“吏部尚書算什麼狗東西,弄他。”
伏魚象張了張嘴,心中五味雜陳。
剛來山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因為太過狠辣而與很多小夥伴格格不入。
到了現在,他依舊覺得自己與這些人格格不入,因為不夠狠辣。
韓佑伸出手擼起王海的袖子,望著上麵遍布的傷疤,心裡針紮一樣的疼。
“草泥馬趙泰。”
韓佑暗暗罵了一聲:“北門禦庸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小胖子來了後給裴麒也叫來,研究研究怎麼搞趙泰!”
自始至終,王海一句話都沒說,他心裡其實是讚同韓佑碰一碰周泰的,讚同,並不是想為自己出口氣,而是因為一些其他的緣故。
跟隨韓佑的人越來越多,以後也是如此,王海希望大家知道,希望以後忠於韓佑的人知道,他們的選擇並沒有錯,整個京城,或許也隻有老爺與少爺才會為他們這些沒什麼身份的人不惜與天下為敵。
韓佑站起身,氣呼呼的叫道:“我現在火氣很大!”
說完後,韓佑去找鄔明月了,準備讓鄔姑娘給他調養調養。
在城北知道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後,回來的路上嘴裡就起了個泡,想找鄔明月問問有沒有什麼快速、有效的敗火方式。
王海也站起了身,如同以往那般,永遠跟在韓佑身後,除非回到小院屋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