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誌的呼吸急促了。
長垣礦山按照現在的開采速度,至少還能開個百八十年,之所以每季或者兩個月去一次,就是因為道路不方便,還得看老天爺眼色,天氣不好的話倆月都去不成一次。
如果道路通了,如同官道這種規模的道路修成,節省了這麼多時間絕對是大功一件。
韓佑把玩著酒杯:“如果不出意外半年內就可以修完,半年後,周老大人會與工部眾多屬官為令郎請功,令郎至少也是從八品的官職,運氣好的話,王府西席加元年狀元郎的身份混個從七品也不是沒可能,陳兄覺得這升遷速度,快嗎?”
陳永誌吞咽了一口口水,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快,快快快,太快啦。”
可不快嗎,對並非出身真正大族的陳永誌來說,這都有推背感了。
“在工部混了功勞後,轉戰戶部。”
“戶部?”
陳家父子發覺自己的大腦跟不上了,剛在工部混了這麼大一樁功勞,去戶部乾什麼?
陳永誌還傻乎乎的以為韓佑要陳玉安寧當雞頭不當鳳尾,與其在吏部、禮部二部廝殺,不如在工部站穩腳跟最後混成尚書。
“還記得京中商稅、各道賦稅吧,陳兄應該知道,兩件事都是我主抓的,我也答應過孫老大人和司徒大人,儀刀衛假以時日會幫著他們查稅,可這功勞不能平白無故的給他們啊,我和他們又不熟,那麼不如…”
陳永誌雙眼不是放光了,而是放火了:“那麼不如…”
陳玉安緊張的也哆嗦了:“那麼不如…”
“那麼不如給陳玉安,憑我孫老大人與司徒大人的關係,直接將陳玉安調到戶部,再讓陳玉安主抓一道稅事,儀刀衛從旁輔佐,山莊學算學的孩子們暗中幫著陳玉安查賬,每到稅季結算,陳永安定會脫穎而出,陳兄覺得這算是…”
陳永誌脫口叫道:“又是一樁天大的功勞,事成,玉安至少要提一品,二十…二十四五的年紀,正七品,乃至…乃至從六品!”
陳玉安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
“就算是正七品吧。”韓佑不以為意的說道:“這一道賦稅必須是南地,必須靠近南邊關,試問,為何那一道隱瞞了如此多的稅銀,其中定有貓膩,到了那時陳玉安尚書請奏,離京,前往南地徹查此事,不過他不能在混戶部了。”
“那是去…”
“去吏部,以吏部主事之身,你也知道,陛下最是在乎軍伍,在乎邊關軍伍,在南邊關我爹認識很多人,伏魚象將軍也曾是南關將軍,到了後,陳玉安斷然不會出現任何差池,憑著儀刀衛暗中協助,再抓一些貪墨了南地軍伍、南地邊軍餉銀的貪官汙吏,最後回京複命,回來的時候,南關邊軍再上一道折子,這又是…”
陳永誌急速的搓著手:“這又是…”
陳玉安:“這又是…”
“啪”的一聲,陸百川一拍桌子:“又是一樁天大的功勞,武將為文臣請功,前朝未有,陛下必然龍顏大悅!”
陳家父子二人不由得對視著。
仿佛老爹再問,要不,爹也給你恩師跪下磕倆?
仿佛兒子再說,趕緊,好歹磕倆!
“三年內,至少從五品。”韓佑頗為感慨的說道:“這升遷速度著實是羨煞旁人,不過吏部是凶險之地不可多留,要調去禮部,這時,該到你陳家回報我韓佑的時候了,去禮部,勸學,廣開學堂,招收百姓…”
“憋說了,你可憋說啦。”
陳永誌竟然大驚失色,直接上手堵住了韓佑的嘴巴,滿麵哀求之色:“莫要說,千萬莫要說,要是說了,本官怕心生疑慮,定了定了,就這麼定了,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