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我自然就成了被他們“照顧”的重點了。於是乎,我被這幫家夥眾星捧月一般好一頓灌啊。其實,我平時不大喜歡毫無節製地喝,這與我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關,也與我踏入社會之後一直在廣東工作,這邊酒桌上幾乎沒有拚命勸酒的習慣,基本上都是你願意喝多少就是多少,就算是你不喝也都無傷大雅,總而言之,互相尊重彼此的選擇。
而我留在老家的這幫弟兄們,則和我的人生軌跡完全不同了,平時他們無論是去參加白事,還是喜事,喝酒是一道必須要過的坎,每次都得喝個七葷八素的,可以說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被迫營業的,作為一個本鄉本土的人,你喝好了,也算是對主家的一種尊重,本地文化,無可厚非,唯有跟從。
再加上內地生活節奏慢,都是熟人,哪怕是要去做一點點事,都需要求人,這可是潛意識裡的習慣,既然要求人了,那喝酒吃飯就成了標配動作。慢慢的,即使是很多內向的人也被同化了,習以為常了,上了酒桌,打了一圈過後,你兄我弟的互相一番恭維,勾肩搭背的三言兩語熱乎話,那大腦就有些不受控製了,或者是想自己在求人啊,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誠意啊,誠意的表現自然就是多給人家端幾杯酒了,就算是不能再喝了,隻要對方沒有醉,那你就不能認慫,必須挺住。又或者聊了幾句之後,發現思想接近,脾氣相投,那必須要一杯,一杯,再來一杯,以此來慶祝今日的相逢啊。又或者,你被彆人那麼一奉承,誰不愛聽好話啊,估計就飄了,這一飄,就有些得意忘形了,不是來者不拒,就是頻頻出擊,反正是一種隻有喝醉了才算喝酒,才算痛快,才算是對得起人家對自己的另眼相待,不然這相當於白喝啊。
其實啊,這種喝法是很傷身體,經過這幾年的親身實踐,我個人認為,喝酒的最佳狀態就是五六成即可。這時候屬於醉酒的前夕,是一種微醺的感覺,也可以說是介於醉與不醉之間的分界點,這個狀態下的人是非常放鬆的,既沒醉,也不吐,更不會發酒瘋,雖略帶有醉意,但整個人的心情是非常愉悅的,飄飄然,如登仙界。總而言之,喝酒一定要適量,愉悅心情,保護身體都要兼顧到。
可是,今天既是弟兄們為我祝賀新婚,又是過年期間,我無法再堅持這個原則了,我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而掃了眾兄弟的大好興致啊。再說了,我這平時一年到頭和他們也喝不上一回,人家這小酒杯都端起來了,杵到我麵前了,我是不能,不好,也不該拒絕啊。
說實話,在酒桌上最怕的就是不懂拒絕,不願拒絕,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隻要其他人看到有一個人這麼乾,那其他人都會依著葫蘆畫瓢的,每一個人都會過來找你喝的,而且,你隻要痛快的喝下了這第一杯,那接下來就一定會有第二杯,第三杯......
很快,我就發現,這一開了頭,可就由不得我了,為什麼呢?
首先,我無法拒絕兄弟們潮水般的熱情啊,否則真有些不近人情了啊,而且要說的是,兄弟們對我那叫真情一片啊,人心換忍心,不能涼啊。
其次,看得出來,這幫家夥自從進入社會之後,經曆過的酒場不少啊,乖乖,看他們那勸酒的招數是一個接著一個,一波連著一波,而且還句句在理,點點到位,小嘴叭叭叭地說個不停,彆說我不喝了,就算是少喝了一口,都不好意思啊。
反正,最後我到底喝了多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還是儘量去控製了,每個人絕對不超過3杯,而且,我作為三哥,出於對老大和老二的尊重,他們的敬酒我乾了,對於那些比我小的兄弟,我則是能躲就躲,不能躲的就用哥哥的身份壓一下他們。不過,這絕對已經是迄今為止我人生中喝得第二多的了,第一當然是結婚那天了......
轉眼就到了9點多了,這天太冷啊,儘管房間裡開著空調,可是那菜也都已經熱過一遍了,酒足飯飽,兄弟情敘的也差不多了,再看梓彤已經有些疲倦了,於是,起身告辭。出了飯館大門,就有人蹲在路邊吐了,我趕忙上前去輕聲安慰了一下,很快我自己也感覺到不大舒服了,不敢多做停留,趕忙告辭,打車,回家。
不知道怎麼的,到了小區東門,那個欄杆壞掉了,抬不起來了,讓的士司機繞西門,他不大願意,沒有關係,這大過年的,和氣生財嘛,下車吧。剛一從車裡出來,忽然間一陣北風吹來,凍得我一個激靈,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嘴裡哈出的酒氣就像白煙一樣嫋嫋升起,梓彤趕忙幫我把外套拉鏈給拉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就覺得這胃裡猛的一個踉蹌,瞬間就有些痙攣,緊接著這嗓子眼就有點堵,熱乎乎的十分難受。
我知道壞了,趕忙快走兩步,一個箭步就跑到了旁邊的垃圾桶,剛一彎腰,就感覺到嗓子眼再也收不住了,胃裡的東西一個勁的往外鑽,嘴一張,直接就噴到了垃圾桶裡。哎呀,那味道啊,真是酸爽啊,熏得我直流眼淚,連鼻涕泡都冒出來了。梓彤趕忙掏出紙巾幫我了擦了一把嘴巴,然後又在我後背上捶了幾下,我連說沒事,沒事,剛才下車吹著涼風了.....
上了樓,妹妹趕快把空調給打開,然後給我倒了杯熱水,喝了幾口才感覺胃稍微好了那麼一些......
第二天上午,妹妹去找同學了,說中午就不回來送我們了。那也行,我告訴她回去的時候把兩箱牛肉醬帶回去吧,不然一直放在這裡沒有人吃,會過期的,咱大哥肯定喜歡吃這個的。在她出門前梓彤又帶她一起到樓下櫃員機取了3000塊錢,叮囑了一番......
一上午沒有什麼安排,我們倆就在小區附近轉了轉,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北邊和東邊都是一大片臟亂差的棚戶區,實在是無法入眼......
中午,苗隼邀請同學齊聚山釜,為我的新婚慶賀,幾個家夥還嚷嚷著要給禮金呢,被我給拒絕了。我是這麼想的,用不了多久,他們這些人也都會接二連三的開始結婚生子的,咱回來的時間是屈指可數的,為了這幾百塊錢到時候再彙來彙去的,太麻煩了,乾脆,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我沒有敢多喝,隻是走了走程序,一起喝了三杯,接下來爭取照顧到每個人一杯,一共四兩左右吧,然後宣布,封杯......
因為我們還要趕三點鐘的車呢,所以一點半左右就匆匆結束了,出了山釜,我們中午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把行李帶過來了,直接打的去火車站進站口了,要在那裡等丁世申取票呢。
沒一會兒,他就騎著自行車過來了。拿到了票,然後又叮囑了他一下關於寧波餘貨的事,工廠上班後趕快過去,把貨給趕出來。雖然之前是出了一點問題,但是這批貨你們公司肯定還是能賺到錢的,絕對不會虧的,畢竟你小子當初的加價不少啊。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我們要注意的是怎麼吸取過往的教訓,為後麵的訂單做好鋪墊,最關鍵的是要把剩餘的大貨順利的搞出來,以後我看看再用其他的訂單來補償補償你吧.......
丁世申也點頭表示同意,說他也是這個意思,假期結束,隻要工廠上班,他會儘快過去的。
那就好,我們把提前準好的車票錢,外加10塊錢的手續費一起給了他,再三對他表示感謝,然後,進站,登車,南下.......
一夜無事,白天亦無事,終於在初七晚上九點半鐘回到了瀅水山莊。
一進家門,立馬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感覺輕鬆多了,哎呀,終於到家了,那熟悉的味道太美了。放下行李,我趕忙去把陽台上和房間裡的窗戶打開通通風,花草也都該澆一澆了,將近半個來月了,深圳氣溫高,蒸發快,很容易會渴死的。梓彤也已經把客廳裡裡沙發上,房間裡被子上,還有餐廳桌子上的蓋布收了起來,先是抖了抖,儘管沒有看到明顯的灰塵,可也得要先放進大盆裡泡著吧,抽空洗一下。
接著,我們倆又互相配合,把行李箱裡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有一些食物可以長期存放,那就擺放整齊,不能放在外麵的,則要趕忙塞到冰箱裡......
在廣州轉車的時候我們已經吃了一頓麥當勞,不過這已經是三四小時前的事了,再加上一路顛簸,梓彤又喊餓了,我本想出去幫她買的,她不願意,便下了一包方便麵,煎了一個雞蛋,她呼啦呼啦就給乾完了。
雖然回來時候坐的是臥鋪車,可是架不住時間太長啊,整整一天一夜還多兩個多小時呢,所以還是很倦乏的,於是,我們倆草草地洗了澡,早早的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