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與王貴一起坐著說話。在一陣腳步聲中,一名大內侍衛帶著穿著常服的秦鎮,從外走了進來。
吳年聞聲抬頭看去,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與自己對峙了十幾年的蒙元遼東總督。
頭號漢奸。
看起來有點憔悴,但眼神很亮,似乎不是很情願去死。
“草民秦鎮,拜見漢王。”秦鎮深呼吸了一口氣,跪在地上,叩拜道。
“免禮。”吳年神色平靜,抬手說道。
“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吳年隨即問道。
秦鎮一拱手,說道:“回稟漢王。草民不想死。”頓了頓,秦鎮又連忙說道:“草民知道漢王不容草民。但是漢王留著草民,有用。”
“草民做了這十幾年的遼東總督,對蒙元的風土人情十分了解。在蒙元朝廷中,也有草民的朋友、學生。”
“草民還知道不少機密。”
他就像是街邊販賣的商販,極力的推銷自己。
又像是溺水的人,奮力掙紮求生。
吳年卻覺得快意。
這個家夥該死啊。
看著這個家夥在掙紮,在求生。
真是痛快。
真特娘的痛快。
你也有今日啊。
對於秦鎮的推銷,吳年沒有任何回應。隻是讓大內侍衛,領著秦鎮下去了。
秦鎮是故作鎮定,見狀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終於崩潰大叫道:“漢王。漢王。請饒了我一家老小的命吧。”
“請饒了我們吧。”
“願為奴婢。”
“願為奴婢。”
吳年並不理會,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王學,可惜啊。
雖然我收殮了他的屍體埋葬了,給他建了祠堂,但對死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關鍵是活人。
過了一會兒。大內侍衛從外走了進來,稟報道:“大王。王學次子王基到了。”
“請進來。”吳年抬手說道。
“是。”大內侍衛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片刻後,他帶著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年走了進來。
少年一臉憔悴,眼眶紅腫。
正是王學的次子,王基。
“拜見大王。”王基見到吳年後,定了定神,下拜道。
“起來說話,坐。”吳年站了起來,親自扶起了王基,又讓他坐下。吳年說道:“你父忠烈。寡人不可忘記。”
“寡人在黃龍府,準備好了田宅、奴婢。保你一世富貴。”
“你有什麼願望嗎?儘管給寡人說。”
他的態度與剛才對秦鎮,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是。”王基重重點頭,然後斬釘截鐵道:“回稟大王。我頗有家資。不用國家供養。”
“我隻求能進入孫子監求學,長大後,效命疆場。不墮門楣。”
“另外。我想手刃秦鎮全家,滿門誅絕。”
說罷,王基站了起來,雙膝跪在地上,朝著吳年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等他抬起頭,已經涕淚橫流。
少年人,全家被漢奸所殺。
這段歲月。
鬼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的。
吳年很是悲傷,眼角泛酸,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扶起了王基,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
“秦鎮全家,就在祠堂旁邊候著。你去把他們殺了,祭奠你父。”
“是。”王基的臉上露出仇恨之色,大聲應了,然後昂首挺胸的轉身走了。
吳年目送他離去,內心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