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逮著他的軟肋,裴知夏自然要往死裡狠狠戳他。
“死而已,多稀奇啊?那天在酒店裡,要不是有人去雜物房拿東西,我早就死了。又或者,莫北民雇的混混,砸中我的頭,同樣會死得很痛快。要不然,那兩個收債的,再用力點,往上多踹兩腳,我這小命,估計也是保不了的!”
她滿臉戲謔,越說,晏漠寒臉色就越難看。
而她說著說著,才發現,原來不到一個月,她就和死神擦肩而過三次。
不知該說她背。
還是說她命大!
倆人就那樣隔空凝望著彼此。
一個,是滿眼挑釁。
一個,是摸不清且深不見底的無底深潭。
最後,是晏漠寒讓了步。
門“啪”地一下,開了。
裴知夏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這時,離她進辦公室,已經過去了一小時。
以往,她在總裁辦公室待一天,彆人也不會說什麼。
可她曾經是總裁情|人的事捅出來後,頂樓的員工怎麼想她,可想而知。
裴知夏頂著無數帶著探究或輕蔑的偷瞄,淡定回到座位上。
當晏漠寒地下情|人那三年,她每時每刻,都如履薄冰。
擔心事情暴露,會被人戳著脊背指指點點。
而現在,事情終於暴露,確實也被人指指點點。
可她,不照樣完好無缺?
裴知夏徹底擺爛,什麼都不在乎,反而,變得無所畏懼。
裴知夏回到座位,桌上,堆滿了文件。
她暗嗬一聲。
這些人倒是跟晏漠寒一般做派,全是吃人骨頭喝人血的。
她不過回來銷假,這些人就急急把工作全推她這了。
她站起來,敲了敲卡位隔板。
“你們誰的文件,拿回去自己做!我還在休假中,不是回來給你們做牛做馬的。”
關鍵是,還是替一群白眼狼做牛做馬,沒必要。
裴知夏工作上雖雷厲風行,但沒太大的架子。
此該她臉色冷冽,語氣淩厲,聽得大夥兒心頭一顫。
仿是看到被晏總上身的裴知夏。
都紛紛過來,爭相拿回自己的文件。
並低著頭道,“裴特助,抱歉!”
辦公桌上,總算乾乾淨淨。
裴知夏無事可做,準備走人。
關越恒的辦公室門,卻在這時打開,關越恒探出頭來。
“知夏,回來了?正好,我這有事請教你。”
事關公事,裴知夏便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知夏,我跟漠寒提提,重新給你安排個辦公室吧。”
關越恒是為她著想。
這次的“小三”風波,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麼。
但人言可畏,誰也沒辦法捂住那麼多人的嘴。
索性,眼不見為乾淨。
裴知夏搖頭。
“不用,我準備辭職了!”
關越恒驚得合不上嘴。
“辭職?不是,你乾得不是挺好的……”
他深深看她一眼。
“是因為漠寒?”
裴知夏否認。
“不是,我合同還有三個月到期,人事說如果續簽,至少是十年或二十年的長合同。外麵世界那麼大,我想出去看看,不再把時間全浪費在這一方卡位上了。”
關越恒自然不信她的話,但沒戳穿她。
“嗯,如果你真這樣想,那我支持你,到時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出聲。”
裴知夏說了聲“謝謝”。
關越恒給她倒了杯水,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你呢,各方麵都恢複得差不多了吧?”
裴知夏笑了笑。
“還行,有些事,急不來,順其自然吧。”
就像晏漠寒手上那份二十年的合同,她至今還不確定,他隻是拿來嚇唬她,還是真打算以此強扣著她不放人。
如果是後者,她得找律師幫忙處理。
總之,無論他打什麼牌,她都得迎頭奮戰。
坐以待斃,絕不是她的風格。
倆人聊了一會,基本,是關越恒關心、安慰她居多。
裴知夏心裡,甚是感激。
以關越恒和晏漠寒的交情,即便他給不了實質的幫助,但能在言行上站在她這邊,已經是最大的支持。
“越恒,謝謝你!”
人家對她一番推心置腹,她也不好再疏離地稱呼他“關特助”。
關越恒看她一眼,會心一笑。
“你要好好的,不然,許泳兒得哭死。”
裴知夏知道這倆人最近打得火熱,便好奇道。
“泳兒天天找你哭?”
關越恒臉帶笑意。
“那倒沒有,她隻是天天找我罵漠寒。”
“嗤!”
裴知夏被逗笑。
“是她會做的事!抱歉啊,因為我,連累你當情緒垃圾桶。”
關越恒擺手,“沒事,她挺有趣的。而且,我都是和她一起罵的。”
裴知夏看著他。
“越恒,你有這份心,我已經很感激了。”
關越恒無所謂地聳聳肩膀。
“沒事,漠寒不會對我怎麼樣。而且,我可是關家二少爺,在晏氏待不下去,我大不了回關家繼承家業。”
“真的!”
關越恒認真地道。
“漠寒這事,做得不厚道!”
裴知夏嗯了一聲,又拍了拍心口。
“總之,你的好,我銘記於心!”
倆人又聊了一會,關越恒有電話進來,他拍拍她肩膀。
“等你再恢複好,我請你吃飯。”
裴知夏比了個ok的手勢,起身離開。
她回卡座收拾了一下,跟劉雪昕交待了幾句,便離開。
她從電梯直達大堂,走到門口準備叫出租車。
門口,停了一輛加長林肯。
車旁站了個穿黑西裝的中年男人,不知是司機,還是保鏢。
裴知夏掃一眼,隻當是晏氏的客戶,沒在意,走前幾步攔車。
中年男人認真看她幾眼,急急走過來。
“裴小姐,我家老爺請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