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是爵士曲風,關越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半躬身,姿態瀟灑地,向許泳兒伸出手。
“泳兒,賞臉和我共舞一曲嗎?”
許泳兒臉微紅,正猶豫著,裴知夏直接抓起她的手放到關越恒手上。
“去活動一下筋骨吧,等我清靜一下。”
許泳兒半推半就,跟著關越恒的步伐舞進了舞池中。
呂頌唯端了杯酒,挪到裴知夏身邊,朝她舉了舉杯。
“一直想約你出來坐坐,你又太忙。”
裴知夏便端起果汁和他碰了碰。
“剛回來,許多工作要交接,遲些應該會好點。”
呂頌唯笑了笑。
“你太謙虛了,安城現在百分之九十的闊太小姐,都等著你幫她們設計一款獨一無二的首飾呢。”
裴知夏也笑了。
“跟風,加上喬二爺效應,過了這陣子,就會靜下來的。”
呂頌唯搖頭,“我倒不覺得你往後能有空閒的日子,作為醫生,我得提醒你,要勞逸結合才行。”
“這個你放心!”,裴知夏笑得無奈,“我現在門禁是十點半,最晚十一點就得上|床睡覺,不然,我爸就斷電斷網。”
“好可怕!二爺可以獲封安城最獨裁老爸了!”
呂頌唯揶揄道。
倆人聊了幾句閒話,晏漠寒在小舞台那邊唱起了另一首英文曲。
曲風變了,但關越恒仍摟著許泳兒在舞池上漫舞。
“漠寒這一年,過得很不好。”
呂頌唯的話題,從揶揄,突然轉到晏漠寒身上。
裴知夏瞥一眼小舞台上慵懶唱著歌的男人,嚴重懷疑,這是他和呂頌唯聯手設下的局。
她心生警惕,又聽呂頌唯道。
“一年前,他真以為你死了,一開始,大家都沒覺得他異常,直到他毫無預兆地宣布與喬佳寧解除婚約。”
“之後,他用了不少手段,對喬軒宇進行了全麵的調查,喬氏很快遭了殃,接著爆出喬軒宇一係列的犯罪行為,喬軒宇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他送進了大牢。”
“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大義滅親。知道的,都說他衝冠一怒為紅顏。”
呂頌唯在說,裴知夏在聽。
聽完,頗為耐人尋味地看呂頌唯一眼,又瞥一眼仍在唱歌的晏漠寒。
她捧著杯子,喝了一大口果汁。
才平靜地說道。
“他做那些,不過,是做給死人看的。”
呂頌唯愣了一下。
裴知夏唇角扯出抹淡笑。
“呂醫生,你彆罵我薄情,你試想想,如果那天,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隻是暈倒然後被我哥送去醫院,輸了血,最後順利醒了過來。”
“如果我沒‘死’,還會有後麵這些解除婚約、清算喬軒宇的事情發生嗎?”
呂頌唯從沒做過這個假設。
他陷入了沉思。
裴知夏神色平靜,唇角那抹笑,很淺,很冷。
“如果他的愛或良知,是我用死為代價才喚起來的,那他愛的那個我,已經永遠死去。如今這個我,和他沒半點關係。”
呂頌唯被徹底動搖,甚至顛覆。
他抬起頭,神情複雜地凝視裴知夏片刻,然後,十分真摯地說道。
“知夏,抱歉!”
“我隻站在老晏的立場,但站在你的立場,我想,你現在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確的。”
裴知夏眨了眨眼,“謝謝理解!”
呂頌唯的視線,投向唱著歌的晏漠寒。
他的歌聲低沉,給人幽怨悠長的感覺。
也許,老晏自己,心裡和她想的,其實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