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現在所做的一切,眼前這個裴知夏,毫無所感。
但他還是執著地挽回著,彌補著。
突然間,他不知該同情晏漠寒,還是同情已經“死”去的裴知夏。
但他知道。
眼前這個裴知夏,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和同情。
因為,這是她的新生。
一個和晏漠寒毫無交集,全無關聯的新的人生。
老晏,祝你好運!
他在心裡默默念了一句,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朝裴知夏遞了遞。
“恭賀你的新生!
裴知夏會心一笑,與他碰了碰。
“謝謝!”
之後,呂頌唯再沒提半句晏漠寒,隻和她聊起安城上流圈子的一些人或事。
聽著似是隨口而出的閒聊。
但裴知夏知道,他是在提點她。
晏漠寒坐在小舞台上,低吟淺唱間,瞥見呂頌唯和裴知夏在聊天。
倆人的神情嚴肅,是在聊她媽媽的病嗎?
可再過了一會,他又瞥一眼。
那二人的神色便輕鬆了不少,裴知夏臉上掛了抹淺笑。
眉眼彎彎,眼角眉梢儘是風情。
晏漠寒心臟像被鈍器重重捶著砸著。
她對誰,都可能柔情似水。
獨獨對他,冷漠如冰。
兩首曲終,他邁著長腿走回裴知夏身邊。
呂頌唯識趣地挪開,把位置還給他。
他坐了下來,端起酒杯喝了兩口。
酒很烈,刺辣感從喉嚨直竄胸腹。
猶如吞下一柄利劍,瞬間把他心割裂,穿腸破肚。
“少喝些……”
有人勸酒,卻不是裴知夏,而是另一邊的呂頌唯。
酒杯被搶了去,手裡塞了杯果汁。
晏漠寒沒說什麼,端著果汁,對裴知夏遞了遞。
“知夏,歡迎歸來!”
裴知夏靜靜看著他,一兩秒後,才彎身端起杯子與他碰了碰。
“謝謝晏總,以後,請多指教!”
倆人的氣氛,莫名地壓抑,卻連晏靖蘅這個搞氣氛小能手,都沒敢主動去破冰。
晏漠寒把杯裡的果汁一飲而儘,伸手,極快地,揉了揉她的頭。
“隻要是你開口,萬死不辭!”
裴知夏若有所思地瞅他,卻沒敢再多說什麼,怕再說下去,他要當場表白。
氣氛,再次凝滯。
幸好,門在這時被推開。
燈滅了,包間裡,響起了生日歌。
服務生在生日歌聲中,緩緩地把點著蠟燭的生日蛋糕推了進來。
大夥兒都站了起來,圍到關越恒身邊,齊聲唱起了生日歌。
包間裡,隻有蛋糕上的蠟燭發出微弱光亮。
在彆人都不注意,或者說看不到的地黑暗裡。
晏漠寒用貪婪的目光,描繪著裴知夏的眉眼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