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霖覺得壓力瞬間暴漲,而這一切的壓力都得他來擔,他來抗。
因為他是安西大都護,四鎮節度使,是這支軍隊的統帥。
進攻火輪國是他的決定,如今糧草被截,他也應該對結果負責。
當然,哪怕是糧草被截,劉霖還是覺得勝利會屬於安西軍,無非是安西軍沒有容錯性了。
而且他得把糧草被截的消息瞞著安西軍。
一旦安西軍的將士們知道了這件事,對於整支軍隊的戰鬥力和信心都是莫大的摧殘。
身為一軍統帥,劉霖必須得知道什麼時候該什麼。
“傳令下去,加大攻城的力度。今日太陽落山之前,本將軍要看到城頭插上安西軍的軍旗。”
“國王陛下,安西軍的攻勢似乎更猛了。”
大將軍奧斯卡見安西軍的攻勢一波猛過一波,著實有些擔憂。
而在一旁擂鼓助威的國王奧坎波斯此刻已經是筋疲力竭。
他再也難以維持體力,無力的揮了揮手道:“罷了,本王就先休息一下,若有最新軍情立即來報。”
“遵旨。”
奧斯卡雙手抱拳道。
其實奧斯卡現在心裡也直打鼓。他對大軍抵擋安西軍並沒有多少的信心,可是現在他能什麼呢,隻能硬著頭皮死扛到底。
畢竟這種時候靠的就是一口氣,雙方誰能夠把這口氣咬住,誰就能占據絕對的主動。
“傳我命令,把民兵都調集過來,給他們分發刀劍,讓他們一起抵禦敵軍。”
感受到巨大壓力的奧斯卡不得不做出這一決定。
民兵的作用本來隻是協助防守,可是現在主力軍吃緊,民兵就需要頂上。
奧斯卡很清楚,現在不能鬆懈。
“射箭,放箭啊。”
雖然大部分的安西軍已經殺到了城牆附近,有了天然的掩體,不再暴露在弓箭有效射程之內,但還是有部分的安西軍士兵能夠被箭矢射到。
一方麵火輪國的士兵采取弓箭手壓製的策略,另一方麵他們將手頭能夠抓到的一切物體玩命似的朝下砸去。
不少安西軍士兵好不容易攀爬到了城牆一多半的位置,眼瞅著就要登上城頭了,卻被巨石狠狠砸中,狼狽的跌落下城。
但是安西軍的將士執行力仍然很強,並沒有因為這點而作出絲毫的停留。
立即會有人補上之前的空缺。
接下來十分迅速的朝城頭爬去。
“這些安西軍士兵真的是個個悍不畏死啊。”
見到此情此景,奧斯卡整個人都傻了。
他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戰鬥似乎從一開始就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局勢有些失控了。
劉霖洞若觀火的觀察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很清楚安西軍將士們的戰鬥力。
這才隻是剛剛開始,隻是一個開胃小菜。
真正精彩的大餐還在後麵的。
判斷一支軍隊強大與否有諸多要素,最重要的就是這支軍隊要擁有強大的執行力。
如果一支軍隊擁有極為強大的執行力,他們可以在很多場景下完成不可能的任務。
比如敵眾我寡,比如地形劣勢,又比如糧草困乏。
在這種極端條件下,一隻軍隊若是可以克服對敵軍的恐懼,成功突圍甚至獲勝,那這支軍隊就是一支王牌軍隊。
劉霖很確信安西軍就是這樣一隻王牌軍隊。
從一開始他就是按照最嚴格的標準對安西軍進行訓練的,如今安西軍也正在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事實證明,安西軍的將士並沒有讓他失望,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們都亮出了自己的肌肉,展現出來對勝利和榮譽的渴望。
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安西軍何時能夠終結這場戰鬥,拿下這座城池。
劉霖知道他還有最多兩三日的時間,所以他們也得跟時間賽跑。
“大都護您看,電閃雷鳴,似乎要變天啊。”
親兵的這句話一下子就吸引了劉霖的注意力。
他本能的抬頭去瞧,隻見天空上方烏雲密布,緊接著閃電透過陰霾的雲層出現,猶如一隻銀龍一般。
緊接著便是猶如悶雷一般的響聲。
巨大的響聲讓人耳膜都要爆裂一般。若是膽小的人很可能當場就被嚇尿。
但是劉霖並沒有被嚇到,因為他很清楚這隻是老天爺給他們的一個小小的考驗。
但是劉霖並不確信安西軍的將士們會不會受到影響。
如果安西軍的將士們受到了影響,就意味著他們今日拿下這座城池的願望成為了泡影。
這當然不是劉霖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當即下令道:“繼續擂鼓,叫將士們不要停。”
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劉霖知道這種時候不是心軟的時候。
若是他在這個時候心軟,那是對自己,對整個安西軍的不負責任。
戰爭打到這個地步了,眼瞅著就要取得最終的勝利,千萬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泄氣啊。
“叫將士們再加把勁,弟兄們再加把勁!”
劉霖近乎是在咆哮了。
可老天爺似乎並不怎麼給他麵子。
電閃雷鳴之後滂沱大雨便澆灌而下。
這真的是可以用傾盆大雨來形容。
雨勢很大,大到頃刻間就淹沒到了人的膝蓋。
對那些正在雲梯上進行攀爬的將士來,這更加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因為大雨會使得本就有些打滑的雲梯變得更加濕滑。
靴子踩在上麵本能的會打滑。
哪怕是他們再小心,依然有踩空的可能。
一旦踩空跌落即便不死那也一定是重傷。
所以他們必須要儘可能的放慢速度,確保自己每一步都踩在雲梯之上。
如此一來就給了城頭之上的火輪國士兵喘息之機。
他們被安西軍的如潮攻勢壓的喘不過氣來,正愁沒有辦法對抗呢,結果老天爺下了一場大雨。
真的是天助我也啊。
“加把勁,再加把勁!還愣著乾什麼,把這些石塊砸下去送他們去見閻王啊。”
巨大的石塊被守軍士兵們抬起然後狠狠的朝下砸去。
那些不幸被砸中的安西軍士兵悶哼一聲,隨即跌落雲梯。
巨大的石塊砸在他們身上,哪怕沒有當場斃命也會受了內傷,肯定是活不長了。
劉霖看在眼裡,悲在心中。
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至少眼下如此。
他很清楚這種時候比拚的就是內力,絕對不能心軟。
一將功成萬骨枯,絕不隻是而已。
身為一軍統帥一定不能心軟,若是他心軟,就是對其他仍在拚命將士的不負責任。
“擊鼓,再擊鼓!”
按照安西軍的傳統隻要鼓聲不停止,就不能停止進攻。
除非鳴金收兵,不然擅自脫離戰場逃命的士兵便會被軍法論處。
老天爺突降的一場暴雨給這場本來一邊倒的戰鬥增加了更多的變數。
如今占據地利的火輪國軍隊似乎看到了希望。
可是劉霖不打算給他們太多的機會。
隻要有可能,他還是要一口吃掉這座城池。
魔宗大祭司最終還是作出了回應。
雖然他知道這麼做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他彆無選擇。
黑暗之門千年才有機會開啟一次,上一次開啟的時間已經不可考。
而且黑暗之門的開啟是雙向的,唯有雙方同時開啟才有可能進行穿梭。
如果魔宗大祭司不能及時做出回應並且開啟這個世界的黑暗之門,那麼兩扇門之間的結節就會關閉。
到了那時再想開啟難如登天。
所以魔宗大祭司決定冒險一試。
結果自然是可喜的。
對方接收到了他發出的信號。
在魔宗大祭司發出信號之後不久,那個閃耀的信號再次在夜空之中出現。
魔宗大祭司這下狂喜不已。
接上了,雙方終於接上了。
很顯然,另一個世界在操縱打開黑暗之門的應該是一位法力強大的黑巫師。
黑巫師雖然法力高深,但使用一次法術之後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進行恢複。
所以這一點跟魔宗大祭司如出一轍。
他們都很清楚眼下的機會得來不易,所以不會進行任何的浪費,而是會從一開始就使出全力。
魔宗大祭司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吟誦古老的咒語。
據在很久很久以前,兩個世界還是連通的時候,人們可以經過廊道在兩個世界隨意穿梭。
那個時候黑巫師跟魔宗祭祀本質上是同一個門類的兩個不同分支。
後來兩個世界之間的廊道關閉,兩個世界被迫分割開來。
但饒是如此,他們彼此之間還是存在一些聯係。
這個聯係看似脆弱,但其實在關鍵時刻還是能夠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比如現在,魔宗大祭司就能夠感應到對方。
雖然若即若離,若隱若現,但魔宗大祭司就是能夠感受到。
“黑暗之神,求您保佑我們開啟黑暗之門,讓另一個世界的巫師,惡魔可以來到我們的世界。黑暗之神,您的奴仆在此向您提出最真誠的請求。黑暗之神,求您一定要多加庇佑,黑暗之神.”
魔宗大祭司口中念念有詞,他的眼眸裡寫滿了痛苦的神色,仿佛是在被烈火炙烤一般。
一般人很難解釋這種現象,但是魔宗大祭司自己知道他這是在把自己獻身給魔鬼的一個過程。
而魔鬼就是他口中的黑暗之神。
獻祭的時間可長可短,但是儀式感必須要足。
魔宗大祭司很清楚,若是自己不能表達出足夠的虔誠,黑暗之神會感受到十足的憤怒,很有可能拒絕開啟黑暗之門。
到了那時,一切皆休。
所以魔宗大祭司不惜獻上了自己二十年的陽壽,以換取黑暗之神的垂青。
沒過多久,魔宗大祭司的渾身燃燒了起來。
隻是他燃燒透出的不是火光,而是綠光。
綠光縈繞的魔宗大祭司整個身子懸浮了起來。
他的身子緩緩向上升起,浮到了半空的時候停了下來。
魔宗大祭司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他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著什麼。
片刻之後,隻聽到一聲巨大無比的炸響,隨之魔宗大祭司麵前出現了一個懸空的黑洞,竟然將他生生吸了進去。
“就是這裡了。”
山長帶著趙洵等一眾書院弟子一路尋來。
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並不起眼的氈房。
這氈房並不大也不出眾,遠遠望去很不起眼。
若不是山長肯定這就是魔宗大祭司的藏身之地,趙洵肯定不敢相信堂堂魔宗首領就會躲藏在這麼一個小地方。
“山長,魔宗大祭司不會搞什麼花招吧?要不,我們還是謹慎一些。”
趙洵的提議並非沒有道理,魔宗中人最擅長的就是各種陰損的招數。
越是下三濫的伎倆他們越是使得起勁,而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這令趙洵覺得很是難以理解。
要知道,山長可是一直在倡導人心向善的啊。
可以魔宗大祭司跟山長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一心向善,一個一心向惡。
“不必了,老夫沒有聞到他的氣息,他應該已經走了。”
山長輕輕歎了一聲。
這讓趙洵等人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能啊,我們來的這麼快,他怎麼可能跑了?他跑到哪裡去了?”
山長搖了搖頭道:“為師也不知。他跑的很徹底,方圓百裡都聞不到他的氣息。”
臥槽。
趙洵心中直呼內行。
他心道山長不是狗鼻子吧,這都能聞的出來?
好家夥,不愧是山長.
當然了,趙洵是不可能直接這麼出來的。
“我們進去瞧瞧。”
山長罷率先邁開步子,掀開帷幔進入到了氈房之中。
“火盆中的炭火還燃著,明魔宗大祭司並沒有走遠。”
山長敏銳的捕捉到了氈房之中的細節。
照這樣的話,魔宗大祭司應該剛剛撤離不久。
可山長卻方圓百裡都沒有聞到魔宗大祭司的味道,這又怎麼解釋?
趙洵覺得這有些不合理啊。
照理,魔宗大祭司即便輕功了得也不會到如此神乎其神的地步啊。
若是他真有如此強大的本領,那豈不是書院一輩子都捉不到他了?
山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氈房之中仔細嗅了起來。
這讓趙洵惡趣味的想到了靈犬。
嗯,還真的是挺像的.
大約嗅了一盞茶的工夫,山長停了下來,麵色有些凝重。
“他應該已經打開黑暗之門,進入到虛空空間了。”
嗯?啥?
山長的意思是魔宗大祭司此刻已經打開黑暗之門,進入到了虛空空間之中?
除了魔宗大祭司,趙洵實在想不到其他人。
“唔,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很可怕。”
趙洵明白山長此刻擔心的是什麼,如果魔宗大祭司真的進入到了虛空空間之中,和另一個世界的黑巫師一起發力,是很可能直接打破結節的。
真到了那時,另一個世界的惡魔便可以通過這個廊道進入到趙洵他們如今所在的這個世界。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趙洵現在終於明白為何他總會做那個離奇的夢了。
不光是魔宗大祭司入侵的緣故,很可能是他本來就是個預言者,能夠看清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或者,魔宗大祭司知道他是個預言者,所以刻意入侵他的夢境,以觀察到即將發生的事?
“所以山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遇到問題,趙洵習慣性的想要問山長,因為山長是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目前最強大的修行者。
隻要山長能夠解決的問題,那其實都不是問題。
若是連山長都解決不了,那證明這個問題確實很棘手。
“我們也得進入虛空之中。或者是為師得進入。”
山長的神情很是嚴肅。
“以你們目前的修為很難進入虛空之中。即便強行進入也得麵臨境界不夠而元神破損的情況。”
山長歎了一聲道:“為師不想讓你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所以還是為師自己來吧。”
嘖嘖
山長還真的是愛徒心切啊。
趙洵一時間不知道該些什麼。
“呃,山長我是那個虛空空間之中是不是沒法聯絡。比如傳送術什麼的,是不是接收不到信息?”
趙洵在想的是如果山長進入到了這個虛空空間之後,他們再想聯係山長得采取什麼方式。
傳送術顯然是最簡單快捷的方式。
但是他們得麵臨一個問題,那就是傳送術會不會失效。
“傳送術?彆想了。虛空空間中任何修行法術都不會起作用。”
山長的這番話更加堅定了趙洵的判斷。
看來他之前判斷的沒有錯,這個虛空空間其實是一個碩大的屏蔽罩。
在這個空間之中,幾乎所有人的聯係都是被切斷的。
所以傳送術當然就會失效了。
“要是這樣的話,山長,那我們若是想要聯係你怎麼辦?”
龍清泉顯得很是焦急。
他和山長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似是師徒,亦像父子。
這種情況下龍清泉根本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山長踏足危險之地。
雖然他很清楚以山長的修為法力,尋常人不可能傷的到他。
可這畢竟是虛空空間啊,裡麵會發生什麼全是未知的。
哪怕是山長此先也沒有踏足到這個空間之中過啊。
這樣看,確實十分的危險。
“彆怕,為師不會有危險的。”
山長顯然很懂龍清泉,隻見他微微一笑道:“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奈何的了為師,隻要為師不想死,便是老天爺也無可奈何。”
山長平淡之中透露出一股輕狂,恰如書院人應有的氣質。
此時此刻包括龍清泉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安心。
是啊,山長敢這個話是源於強大的實力,源於充分的自信。
正因為如此,他們更應該展露出書院人的大胸懷。
“徒兒明白了,那徒兒就在這裡等著山長的好消息。”
龍清泉表態後,其餘書院弟子包括趙洵在內也都紛紛向山長表達了祝福。
接下來,就要看山長如何做了。
畢竟虛空空間也不是那麼好進入的。
魔宗大祭司離開之時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要想短時間內進入到這虛空空間之中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隻見山長淡淡一笑,隨即整個身子浮起。
他盤腿而坐,身下出現一朵巨大的金燦燦的蓮花。
此時此刻,所有書院弟子都驚呆了。
這蓮花不應該是道門修行者的法器嗎,為何山長也能召喚。
莫非真的應了那句話,天下修行是一家?
山長完全沒有在乎弟子們的驚訝,口中默默念著什麼。
隨著他念口訣的深入,隨即山長身邊金光萬丈,朝四麵八方射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隻見金光閃爍中,山長消失了。
一個大活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竟然消失了!
就連趙洵都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這未免有些過於神奇了吧?
“三師兄,山長他已經進入了虛空空間了嗎?”
“不知道啊,也許是吧。”
“大師姐,二師姐?”
“小師弟,你也彆問我們,我們也是兩眼一抹黑。”
“六師兄,十師兄?”
趙洵又轉向了盧光鬥等人。
“小師弟,我們也是第一次見”
這下趙洵徹底懵逼了。
這是弄啥嘞?
山長不帶這麼玩的啊,您這麼一失蹤我們就隻能乾等著了?
唉,確實跟大佬不是一個世界的,眼下也隻能期望山長擊潰魔宗大祭司,阻斷黑暗之門間的廊道得勝歸來了。
西域,火輪國。
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
不管是火輪國士兵還是安西軍士兵都使出了他們的最大氣力。
他們很清楚,雙方都已經是在靠著一口氣在支撐。
如果誰先鬆了這口氣,就會被對方抓住機會肆意擴大優勢。
大雨給雙方都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顯然安西軍受到的影響更大一些。
因為他麼是進攻的一方。
進攻方麵對濕滑的環境壓力更大,容錯更小。
一個細微的失誤都有可能直接導致他們的整個計劃崩盤。
但是劉霖沒有任何後退的可能。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他們的糧食已經被截,若是不能在三日內拿
這可是八萬人的大軍啊,八萬人的大軍意味著什麼?
若是斷糧,劉霖簡直不敢想象那是一個怎樣的局麵。
所以他們必須要猛攻必須要拿下火輪國,沒有其他的選擇。
“弟兄們,再加一把勁,我們就快要成功了。”
麵對著即將攀登到城頭的情況,先鋒隊的一名校尉低吼道。
他知道成敗在此一舉,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泄氣。
隻要一鼓作氣就能攀登到城頭。
“弟兄們加把勁啊,就快要上去了。”
隻要他們攀登到了城頭,接下來安西軍的發揮空間將會很大。
安西軍將士的執行力不是一般的強大,在校尉的鼓勵下,先鋒隊士兵們衝鋒的速度十分之快。
城頭的火輪國士兵見狀直是慌了。
他們不敢想象對方的執行力如此之強大。
麵對著滂沱大雨仍然能夠輕鬆自在的衝鋒到城頭。
“快,快把他們戳下去!”
滾木擂石這個時候已經消失殆儘,如今火輪國士兵隻能寄希望於使用手中的長矛對安西軍的將士們造成威脅。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長矛在這個時候的威懾力還是相當強大的。
他們不需要思考太多,隻需要蓄足氣力把手中的長矛狠狠對準安西軍的將士戳下去就是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便是明光鎧都無法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阻擋住長矛的傾力一擊。
通常來會是一矛一個血窟窿的結果。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
安西軍的將士們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們的靈巧性超凡超絕。
一般人很難輕易躲過如此近距離的長矛捅射,可是他們可以。
城頭上的火輪國士兵都驚呆了。
他們不敢相信安西軍的士兵可以如此輕鬆的躲開他們的致命一擊。
“快,快擋住他們,不想死的就給老子拚命。”
“對,彆讓這些家夥衝上來,你們倒是拚命用力啊。”
火輪國的軍官們都快要發瘋了。
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安西軍的士兵如此的靈巧。
按照這個架勢下去,用不了多久安西軍的士兵們就會衝上城頭把他們都殺光。
不論是甲胄配備還是戰鬥力,他們與安西軍都沒有可比性。
之所以他們能夠撐到現在,全靠這座堅固的城池以及老天爺的幫助。
若不是這場突然降下的滂沱大雨,一切早就結束了。
可是雨水總會有停下的那一刻。
若是雨停了怎麼辦,他們奈何不了安西軍怎麼辦?
火輪國的將士們此刻便處於極度的恐懼之中。
不是他們太無能,是安西軍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他們難以想象中原人的戰力為何會如此的恐怖。
安西軍將士攀爬的技巧確實是一絕,哪怕在如此打滑的情況下他們仍然很是輕巧的衝上了城頭。
先衝到城頭的安西軍士兵數量很少,但他們知道他們會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作為開拓者他們的責任是先站穩陣腳,哪怕隻是一隅之地,對後來的袍澤來也是十分堅實的基礎。
隻要他們能夠站穩腳跟,接下來的事情就都會變得簡單起來。
“弟兄們,殺啊!”
一名安西軍校尉拔出製式橫刀,麵向眼前的敵人高聲呐喊。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情緒,哪怕敵眾我寡他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因為他很清楚,這是最終對決的關鍵時期。
安西軍校尉的勇猛顯然把火輪國士兵嚇懵了。
在他們看來,這名安西軍士兵一定是瘋了。
他們人數隻有那麼十數人,憑什麼跟數十倍上百倍於他們的火輪國士兵對抗?
真以為自己長了三頭六臂嗎?
換句話便是真的長了三頭六臂怕也不是對手吧?
“弟兄們不要怕,衝上去。我們人多,一人一刀也把他剁成肉泥了。”
“對,弟兄們,這家夥就是在虛張聲勢,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怕的。弟兄們我們上啊,把他剁成肉泥!”
“殺殺殺,衝啊!”
火輪國士兵毫無疑問占據了絕對的人數優勢,這使得他們能夠在一開始就壓製住安西軍擴大陣地的欲望。
安西軍士兵們也是不慌,對他們來若是能夠擴大陣地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不能,守住他們目前有的一隅之地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們如今在角落裡,所以哪怕火輪國士兵有著明顯的人數優勢,也沒有太顯現出來。
強大的安西軍將士們肩並著肩,背抵著背。
他們抱團取暖,利用地形的優勢堅守陣地。
他們每多堅持一刻,順著雲梯爬上來的袍澤們就有更多的機會抵抗敵人。
而這是一個完美的循環。
眼瞅著雖然人數占據優勢,但無法把衝上城頭的第一批安西軍先鋒軍殺死,奧斯卡有些慌了。
他知道不能任由情況這樣發展下去。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對於安西軍是很有利的。
越往後拖,安西軍所占據的優勢就越大,越往後拖,火輪國軍隊的劣勢也就越大。
此消彼長,分彆會十分明顯。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不想被安西軍割了腦袋就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奧斯卡扯著嗓子喊道:“給老子衝啊,是沒吃飽飯還是怎的,衝啊!”
在他的聲嘶力竭的呐喊下,那些火輪國的士兵們才如夢方醒。
他們一開始誰都不願意衝在最前。
因為安西軍先鋒軍表現出來的氣勢實在是太盛了,以至於沒有人敢真正的上前搏殺,都是仗著人多而虛張聲勢。
但現在他們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安西軍先鋒軍顯然采取的是拖延戰術。
隻要讓他們拖住了,最終獲利的毫無疑問是安西軍本身。
奧斯卡一語喊醒了一眾火輪國士兵,火輪國士兵遂彙聚在一起,浩浩蕩蕩的朝本就人數不多的安西軍士兵殺去。
“弟兄們衝啊,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見對方開始玩真的了,安西軍校尉將橫刀舉過頭頂高呼道:“弟兄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這些都是我們的仇人,是他們讓我們丟掉了安西四鎮,如今我們殺回來就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安西軍的將士們都是熱血男兒,此刻也被激發出了鬥誌紛紛高呼道。
“我們安西軍的將士沒有慫包軟蛋。跟他們拚了!”
“對,彆看他們人數多,其實都是銀槍蠟樣頭,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哈哈,西域雜胡都是一個德性,彆看他們人多勢眾,但其實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大夥兒加把力,頂住。”
“堅持就是勝利,隻要我們城頭有幾百個袍澤站穩腳跟,勝利就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安西軍的將士們互相打氣,他們是第一批衝上城頭的,理所當然要起到橋頭堡的作用。
哪怕他們最終倒下了也要堅持到新一批的袍澤登上城頭能夠接替他們的時候才可以。
“弟兄們,加油啊!”
他們報團取暖,互相鼓勵。
麵對十倍百倍於他們的火輪國士兵,展現出了安西軍人的戰鬥素養。
他們就像是胡楊一般堅韌,沒有任何的畏懼。
火輪國的士兵此刻也沒有任何保留了。因為他們知道越拖對他們越不利。
他們如今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壓製安西軍的空間,使得安西軍疲憊不堪最終失去戰鬥力。
畢竟他們還是擁有著絕對的人數優勢的。
而安西軍的數量就這麼多,便是車輪戰也能夠把安西軍的這幾十名士兵耗的力竭而死。
可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天空中再次劈下一道閃電。
這一次卻是劈在了不少火輪國士兵的長矛上。
幾十名火輪國士兵瞬間觸電而死,這可把這些本就是驚弓之鳥的家夥嚇了一跳。
安西軍士兵則是獲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
對他們而言,這是一個很好的休整機會。
哪怕隻是一刹那也有助於舒緩他們緊張的情緒。
畢竟人是不可能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下的,這樣便是一個鐵人也扛不住。
這難得的時機給了安西軍將士信心。
他們堅信隻要他們肯堅持,一定能夠笑到最後。
王宮之中已經是亂作一團。
國王奧坎波斯正在籌劃逃跑事宜。
雖然目前城頭火輪國的士兵跟安西軍正在激戰,可是奧坎波斯不覺得自己的軍隊能夠笑到最後。他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樣即便安西軍真的攻入城內,他也能夠第一時間撤離。
哈薩爾卡見狀也湊了過來。
“王宮裡麵有地道嗎,我的意思是那種直接通往城外的地道。”
當初哈薩爾卡就是通過這一一個地道成功的撤離於勒城的,所以他現在很期待火輪國內也有同樣的地道。若是這樣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離開。
“地道?當然有。”
奧坎波斯道:“我們這種城邦國家地道不是標配嗎?政變太頻繁了,若是沒有地道的話,若是臣子發動政變我們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這怎麼行?”
奧坎波斯的話讓哈薩爾卡深以為然。
“對,那我們就趕快從地道跑路吧。”
“急什麼,先準備衣裳金銀,看情況而定。若是安西軍遲遲打不進來我們跑什麼跑?若是外城失守,我們再跑也不遲。”
此時此刻奧坎波斯很不待見哈薩爾卡。
在他看來就是因為哈薩爾卡的出現使得他原本平靜奢華的生活變得緊張起來。
換句話是哈薩爾卡把安西軍引到火輪國的。
當然,這也和奧坎波斯死要麵子活受罪有很大的關係。
要是從一開始奧坎波斯就堅持不接受哈薩爾卡,或者直接把哈薩爾卡交給安西軍,也許就沒有這麼多破事了。
奧坎波斯收留了哈薩爾卡之後,觸怒了安西軍。
安西軍以為這是公然向他們挑釁,遂決定發兵來攻打。
現在奧坎波斯當然是無比後悔的,但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地方賣後悔藥。
所以哪怕他再後悔也是無濟於事。
他現在能夠做的也隻是勉強認下哈薩爾卡這個兄弟,希望能夠守住火輪國。
如果實在守不住火輪國也隻能開始流浪了。
他們去哪裡流亡呢?
也許是繼續向西吧。
可是奧坎波斯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們的落腳之地應該在哪裡。
西域之大總歸會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吧?
“很好,很好,再加把勁。”
城外觀戰的劉霖見安西軍衝上城頭的人數越來越多,興奮的攥緊了拳頭。
他確實沒有想到安西軍將士的戰鬥力如此之強。與之相比火輪國士兵的戰鬥力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不值一提。
“看來今天日落前很有可能拿下這座城池了。”
這對劉霖對安西軍來毫無疑問是個好消息。
“攻城錘呢,猛攻對方的城門。”
雖然他知道火輪國上下已經就城門進行了加固,可他還是要讓將士們猛攻對方的城門。
其原因就是這樣可以分散火輪國守軍的注意力。
如果安西軍隻把進攻重心放在城頭的話,那麼火輪國的士兵隻需要蓄足氣力在城頭部署重兵進行防守就行了。
這樣安西軍麵臨的壓力將會十分之大,麵臨的阻力也難以想象。
劉霖當然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
所以他要分散火輪國士兵的注意力。
他很清楚如果能夠分出一部分的士兵進攻火輪城的城門,那麼不管他們派出的這支軍隊戰鬥力究竟如何,火輪國守軍也得分出一部分人手來協防。
而起未必安西軍就不能直接撞開城門,若是能夠撞開城門那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輕鬆起來。
他們可以直接率領大軍攻入城中接管所有城門,就像是他們在於勒城做的那樣。
哪怕他們沒能撞開城門,也為城頭搏殺的安西軍袍澤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如今時間才是最寶貴的東西,有了時間就有了一切的前提。
“一二三,撞!”
“一二三,再撞!”
安西軍的士兵們不厭其煩的一次次的抱著撞城錘向城門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