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遠如實道:“他說幫我找了份在宮裡當侍衛的差事,還說做侍衛也有升遷的途徑。”
瑾嫻聞言,暗歎不妙,她還在想方設法的求榮王幫忙,哪料章彥安居然也在操持致遠的前程,榮王為此特地抽空出來見致遠,致遠若是承了章彥安的情,榮王心裡必然不痛快吧!
她苦思冥想,想著該如何找補,卻聽致遠又道:“但我拒絕了。”
此言一出,章彥成眸閃訝色,“哦?如此清閒的差事,可是旁人肖想不來的,你為何拒絕?”
隻因方致遠打聽了一些侍衛的職責,“安大哥說,侍衛就是守衛皇宮和皇室之人,一般需要熬資曆,或者特殊情況被皇上看中,才會到朝中擔任其他職位,否則便得一直做守衛。
據他所說,當侍衛的日子倒是很清閒,月俸也不算低,可我覺得沒意思,我不想一直站崗巡查,比起這種安逸的日子,我寧願去軍營,習武練功,大堯需要我的時候我就上陣殺敵,這樣的日子我才會覺得充實。”
尋常男子能入宮做侍衛便會引以為傲,如此清閒又有麵子的差事可不好找,章彥成以為方致遠肯定求之不得,會依照章彥安的安排入宮,未料他竟然拒絕了!
看來這小子並非貪圖享受之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信念,這般有主見之人,才是章彥成欣賞之人。
但方致遠方才的那句話又令章彥成起了疑心,他狀似無意地道了句,“皇兄他對你,似乎很上心。”
方致遠沒聽出榮王的言外之意,他實誠應道:“安大哥在陳家村那幾年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娘時常請他到家裡吃飯,我們親如一家人,雖無血緣,卻勝似親兄弟。”
跟弟弟待在一起,瑾嫻的心時上時下,才安穩片刻,他又語出驚人,嚇得瑾嫻趕忙提點,
“榮王與二皇子才是親兄弟,你可不要亂攀親戚。”
方致遠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瞧我糊塗了,險些忘了這一茬兒,姐夫你跟安大哥自小一起長大,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也很好吧?”
兄弟情?皇室隻有利益,哪有什麼兄弟情?所有的兄弟之間都是虛與委蛇,且他的母妃和章彥安的母妃本就不睦,以致於他和章彥安從小都沒有太多接觸。
眼瞧著榮王沒接話茬兒,目光悠遠,大約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瑾嫻打岔與弟弟說起了旁的,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馬車行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得陳家村。
陳家村在鬆陽鎮的最南邊,稍有些偏僻,且此處並非官道,外地人甚少打此路過,平日裡都是村子裡的人在走動,即便去鎮上趕集也隻能坐騾車,驟然見到這麼大的馬車,村裡人不由瞪大了雙眼,紛紛議論這是哪來的馬車,
“瞧著像是大戶人家的馬車呢!”
另一個去過都城的人猜測道:“這不是尋常的富貴人家,也不是當官的,紅蓋朱輪,隻有皇家人才有資格坐這樣的馬車!”
一聽這話,眾人嗤笑道:“怎麼可能?皇家人怎會來咱們這種窮鄉僻壤?”
馬車已然打此經過,掀起滾滾塵煙,他們皆伸頭去望,隻遙遙望見那馬車停在了齊家。
人群中的褐衣男子見狀,想起聽來的傳聞,恍然大悟,“我曉得了!瑾嫻和致遠不是被那位高官親爹給接走了嘛!聽說瑾嫻給都城的一位王爺做妾呢!想必這是那位王爺的馬車!”
一位二十多歲的男子點頭附和道:“瑾嫻那姑娘長得漂亮,會被王爺看中也正常,人家有福氣,這齊家也跟著沾光。”
一旁的小婦人聽到自家男人誇讚彆的女人,心下不樂意,撇嘴嗤道:“再漂亮又如何?還不是個妾室!”
褐衣男子笑她沒見識,“王爺的妾室能跟尋常人家的妾室相比嗎?瞧人家坐那馬車,比你家的床都大!”
眾人議論紛紛,鄰裡皆奔相走告,出來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