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榮王並坐於上座的王妃月棱眉微蹙,她不喜歡拐彎抹角,當即直言,“珍姨娘,此事已然水落石出,你在這兒哭哭啼啼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認為我故意誣陷你?”
王妃明顯動了怒,在眾人麵前,章彥成自當維護江心月身為王妃的威信,於是章彥成對意珍道:
“王妃也隻是照章辦事,並無私心,在當時的情況下,你的嫌疑的確最大。”
榮王已然發了話,意珍無可辯駁,她鳳目微瞥,扁著櫻唇委屈巴巴地道:
“王爺之言有理,還好王爺您信任妾身,繼續替妾身追查真相,這才使得妾身沉冤得雪,妾身感激不儘,並無怪罪王妃之意。”
章彥成一聲令下,眾人各自散去,瑾嫻回往織雲閣,繼續做她的羊毛氈。
看著手中已然成型的小狗臉,雪球兒那歡快的身影再一次在她腦海中浮現,她的思緒不自覺的飄飛,一不小心就紮到了自己的手指。
吃痛的她輕呼出聲,低眉便見食指上冒出了血珠!
平日裡她很謹慎,幾乎沒被針紮過,也就沒再戴牛皮指套,今兒個不小心紮到自個兒,她才趕緊將指套戴上。
就在此時,門外再一次傳來小右子的聲音,“啟稟瑾姨娘,王爺在河畔釣魚,問您可願去?”
這話問得稀奇,他若要求她去,直接下令即可,又何須這般客套的詢問她的意見,她能怎麼說?總不能說自個兒不願去吧!
看似是讓她做選擇,實則她也沒得選啊!
“既是王爺有請,我當然願意相伴。”想著河邊應該會比屋裡冷,她又套了件夾棉的大袖衫,而後裹上粉色兔毛鬥篷,又揣了條手捂子。收拾停當後,瑾嫻這才動身出府。
榮王府附近有一條河,離王府並不遠,此次也就不必乘坐馬車,瑾嫻坐轎前往即可。
轎子雖不比馬車寬敞,但這轎廂內也放著炭盆,裡頭暖烘烘的,不至於受凍。
到地兒後,轎夫壓下轎廂,恭請瑾姨娘。
瑾嫻提裙跨步而出,好在今日天暖無風,河邊不至於太陰寒。她遙遙望去,但見河邊坐著一人,錦袍墨發,手持長杆,正是章彥成無疑。
河邊的草地已然枯黃,落葉枝乾遍地,行走間會有清脆的斷裂聲音傳來,呼吸間夾雜著河水獨有的略帶苦澀的泥土氣息。
近前後,瑾嫻福身行禮,章彥成並未回首,隻低聲道了句,“小聲些,莫把魚兒嚇走了。”
隨後他指了指一旁的小馬紮,示意她就座。
瑾嫻也不介意,攏了攏衣裙,順勢在他身側坐下。
冬陽暖而不烈,溫柔的籠罩在她周身,沒多會子,她便覺得這懶洋洋的氣息熏得直犯困。
章彥成側眸掠她一眼,隻見她手肘撐在膝蓋上,杵著下巴闔眸打著盹兒,偶有清風拂過,將她的鬢發吹至她嘴角,而她渾不在意,悠然自得。
章彥成不禁暗歎,她還真是沒什麼好奇心呢!來了一刻鐘,她隻顧在此沐陽,一句話也不問,最終還是他先開了口,
“你可知,本王為何讓你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