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許久的章彥成準備跟她解釋些什麼,麵上掛著淚痕的瑾嫻卻抽泣著打了個哈欠,上下眼皮直打架,隨後便閉上了眸子,歪在枕邊睡著了。
所以她這是……哭累了?先不吵了,睡會子再說?
上一刻還那麼委屈,下一刻居然就這麼睡了!
醉酒後的她可真是心大啊!冷凝的氣氛一下子就被她這嬌憨的舉止給打破了,章彥成輕笑出聲,忽覺自個兒竟是拿她沒法子,她的言行舉止總是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措手不及。
他長指輕抬,溫熱的指腹觸及她麵上已然冰涼的淚痕,章彥成心尖微顫。
後院的女人太多,他不可能公平的對待每一個,他若不去陪伴,她們會是什麼感受,念他還是怨他?他從來都不在乎。
他隻走自己的路,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不會去顧慮彆人的想法,可瑾嫻卻因為一碗避子湯跟他鬨彆扭。
最初他堅定的認為自己不可能因一個女人而改變決定,可是如今,麵對瑾嫻的淚容,他竟有些於心不忍,甚至覺得自己很混賬!
哭著都能睡著的女人,她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他總是與她親近,卻不肯給她一個孩子,對她而言,大約真的很殘忍吧?
可這孩子,一旦給了,往後便會生出諸多麻煩和變故,他這是在給自己添麻煩啊!
究竟該怎麼做,要不要冒這個險,他始終未能下定決心。
她已然睡著,徒留他枕著難題,久久未能入眠……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瑾嫻迷糊醒來,隻覺腦袋昏昏沉沉,她緩緩睜眼,視線有些模糊,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的帳頂是水粉色的,而眼前的帳頂卻是靛青色,這不是她的屋子!且這屋子有些眼熟,她似乎見過的,瑾嫻仔細一回想,這好似是章彥成的寢房!
她怎會睡在他的寢房之中?
瑾嫻仔細回想著昨晚的情形,猶記得自個兒喝醉了,坐在那兒等著小允子送茶,等了半晌不見人影,後來她就稀裡糊塗的睡著了。
再後來,他似乎親了她,她拚力推拒,至於兩人說了些什麼,後來是否發生些什麼,她渾然不記得。
疑惑的瑾嫻掀開錦被,往裡瞄了一眼,隻見自個兒穿著中衣,那麼她的外衫是被誰褪去的?知秋?還是章彥成?
章彥成已然去上朝,她無從追問,隨即起了身,由丫鬟更衣梳洗。
下人說是要上朝食,她卻道不必,萬一她正在用膳,章彥成回來,豈不尷尬?
昨晚她喝醉後必然會出糗,她可不想再麵對他!
心虛的瑾嫻匆匆離開,回往織雲閣,一回屋便問知秋,“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等了你許久都不見人影,你怎的不管我就走了?”
知秋臨走時,小允子特地交代她,千萬不能說漏嘴。但知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說實話,“那會子王爺讓小允子去倒茶,可小允子根本沒去,他說屋裡有熱茶,不必再倒。”
這就怪了,“既有熱茶,王爺為何多此一舉?”
“奴婢猜測,王爺應是想留您,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這才故意找這種借口留下您。”
瑾嫻心道,也許這就是件很簡單的事,並無複雜的含義,“他想做什麼事,向來都是直接下令,又怎會拐彎抹角?”
這一點知秋深有體會,“男人都好麵子唄!拉不下這個臉,就想歪招。”
真相如何,瑾嫻懶得追究,“管他怎麼想,也怪我昨晚任性喝多了,否則不至於鬨這麼一出。”
她自個兒的錯,自個兒擔著,斷然不會怪罪任何人。
真相如何,主仆二人皆不知情,唯有章彥成最清楚。出於好奇,知秋悄聲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