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瑾嫻十分認真的掰著指頭數道:“我要攢銀子,攢很多的銀子,還想要自個兒平安康健,才有命花銀子享受。”
她這夢想還真是實在,卻又太過單調,“僅此而已?你就沒有彆的念想?”
瑾嫻又想了想,腦海中並無其他的念頭湧現,“暫時就這些了,能保證這兩樣,便已是莫大的幸福。”
平心而論,這兩樣的確很難得,然而已經擁有之人,根本不會當回事,“可是很多人明明已經擁有了這兩樣,卻還是想要更多,權勢,恩寵……人的念想總是無窮無儘,無法滿足。”
此乃人之常情,瑾嫻可以理解,“有人隨遇而安,有人力爭上遊,沒有誰更高貴,隻是不同的活法而已,但我覺著吧!有念想不算壞事,隻要彆為了自己的利益去謀害旁人就好。”
尋常人或許可以安分守己的過日子,但身在官場與皇室,便等於跌入漩渦,很多事,皆是身不由己,
“你不害人,旁人便會來害你,上位者的手上,沒有不沾血的。”
處境不同,所麵對的抉擇也就不同,“你說的也對,成王敗寇,論輸贏,不論對錯,我想王爺您自有分寸和原則。”
她對他總是很有信心,堅定認為他肯定能處理好一切,他所做的都是對的,這種莫名的信任和鼓舞使得章彥成心下動容。
男人也是需要認可的,尤其像他這種走在獨木橋上的人,孤獨又危險,看似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實則他也需要彆人的認可和支持。
然而這些細微的情緒波動他不會說出來,隻會默默的藏在心裡,用實際行動來取悅她,讓她在他懷中嬌聲嗔怪,而他無視她的求饒,繼續探尋人生的奧妙……
一夜歡愉過後,次日一早,章彥成照例早起上朝。
入宮的路上,章彥成偶遇明兆。此刻天尚未亮,但明兆眼尖啊!一眼便發現他的頸間有道痕跡,當即笑眯眯追問,
“三哥,你這裡是怎麼回事?”
回想起昨晚的情形,章彥成乾咳了一聲,借口道“貓抓的。”
“不對啊!貓抓的應該是細長的痕跡,你這分明是暈染的圓痕。”章明兆故意追根究底,章彥成隻得改口,“也可能是蚊蟲作祟。”
“是嗎?你家的蚊子真厲害!”章明兆笑得意味深長,而後又哀歎一聲,“不像我,孤家寡人,都沒個蚊蟲作伴。”
再說下去就圓不回來了,章彥成乾脆轉移話頭,“蘭容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提及蘭容,章明兆斂笑肅聲道:“昨晚我想了一夜,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太狠心,我與蘭容相識十年,這點忙還是應該幫的,待會兒等皇上下朝之後,我準備去找他商議定親之事。”
明兆最終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這與章彥成的設想並不一樣,卻不知皇上會是什麼態度。
章彥成並未反對,他決定先等一等,倘若皇上拒絕了明兆的請求,章彥成也就不必再管,但若皇上答應了,那他就得想法子阻止。
上朝之際,眾臣論罷政事,堯帝突然下令,說是請七王子入殿。
章彥成心下微詫,黎雲楓一個質子,按理說沒資格進入大殿聽政,父皇請他過來作甚?莫非是要為他賜婚?
太監一聲高唱,緊跟著便見殿門口出現一人,那人一襲雀綠錦袍,墨發間飄著兩縷孔雀翎,他雖是質子,卻並無謹慎唯諾之態,走起路來優哉遊哉,行禮也是慢悠悠的,一派懶散。
黎雲楓行禮過後,堯帝朗聲道:“七王子年方十七,正值婚齡,朕打算為七王子指一位王妃,如此一來,七王子便可在我大堯安居,大堯與安南也可修百年之好,七王子意下如何?”
黎雲楓頷首笑應,“小王並無異議,一切聽從皇帝安排。”
章明兆暗歎不妙,皇上要為七王子賜婚,那麼皇上為黎雲楓挑選的王妃會是誰?該不會真的是蘭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