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兆心下一緊,那種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但聽皇帝道:“怡郡王之女蘭容,年方十六,蕙質蘭心,與七王子甚是般配,朕打算將蘭容賜與七王子為妃,怡郡王,你可有異議?”
堯帝早已在私下與怡郡王商議過此事,怡郡王並不情願,但又顧念大局,不得不應承,拱手謝恩,
“皇上厚愛小女,臣感激不儘,並無任何異議,臣替小女叩謝皇恩!”
這便是黎雲楓想要的結果,他自然會接受,“小王謝皇帝隆恩!”
心弦緊繃的章彥成暗鬆一口氣,隻要他父皇一賜婚,他也就不必再擔憂,在場臣子皆向七王子和怡郡王道賀,唯有章明兆愣怔當場!
先前他一直在猶豫抗拒,今日才下定決心,打算與她定親,哪料皇上突然在今日賜婚,還當著眾臣的麵兒宣布婚事。
此事已然公諸於眾,再無回轉的餘地,章明兆也就沒機會再向皇帝提出什麼要求,那麼蘭容隻能嫁給七王子。
此刻的章明兆不禁在想,蘭容若是得知這個消息,必然會很難過吧?興許還會恨他,恨他不肯幫忙,她才會被迫與七王子定親。
然而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根本沒有彆的選擇。
下朝之後,章明兆心亂如麻,他一不高興就想喝酒,遂又與章彥成一起去了榮王府,打算跟堂兄喝一杯。
人在家中的蘭容聽到賜婚聖旨後,心如刀割,倘若不是明兆,那麼是誰都無所謂了,是以她並未抗拒,違心的接了聖旨。
隨後她去往榮王府找瑾嫻,說是今日得空,想繼續跟她學做羊毛氈。
她麵上雖有笑容,但卻時常走神,瑾嫻見狀,感覺她情緒不對,可能是有心事,遂放下手中的羊毛,問她遇到了什麼煩惱。
蘭容強自鎮定,淡然一笑,“今日皇上為我賜婚了。”
如若賜婚的對象是章明兆,蘭容肯定會很開心,但她此刻的笑意很勉強,瑾嫻已然猜到某種可能,“皇上還是將你賜給了七王子為妃?”
默然片刻,蘭容這才點了點頭,笑容異常苦澀,“是啊!躲不掉的。”
“你答應了?”問出這句話後,瑾嫻又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皇帝賜婚,哪有不應的道理呢?
“我沒有不答應的理由,終究隻是我一廂情願,也就沒必要去反抗。”
昨晚章明兆還說,想與她假定親,卻不知他隻是一時衝動,還是真有此意,瑾嫻本想說出來,可轉念一想,此時說這個又有何用?
皇上聖旨已下,蘭容也已經打算放棄,她若突然說起明兆改主意的事兒,豈不是讓蘭容心裡更難受?
假如她心有不甘,真的鬨僵起來,跟皇上說不願與七王子定親,皇上肯定會動怒,此事很可能會連累到怡郡王,即便最終她真的克服重重困難,嫁於明兆,依照書中的情節,明兆也不可能善待她。
思及書中的情形,瑾嫻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將那件事說出來。
她不確定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但裝傻總比惹事強。少說少錯,才是處世之道。
蘭容心裡一陣絞痛,卻又不願表現出來,儘管她努力偽裝,瑾嫻還是能看到她眼眶通紅,似是難以承受這局麵。
輕歎一聲,瑾嫻溫聲勸道:“你若難過,那就哭出來吧!”
蘭容不敢眨眼,倔強道:“我不哭,我才不要為那個絕情人掉眼淚。”
“不是為他,就當是為自己,有些情緒太過壓抑,會把人折磨瘋的,高興就笑,難過就哭,把情緒釋放出來,悲傷才能消散,若是一味的壓在心裡,一口悶氣憋在心腔,舒展不開,隻會更加痛苦。”
瑾嫻認為哭泣並非丟人之事,隻是一種情緒的表達而已,蘭容心裡的確很難過,聽到瑾嫻的這番話之後,她再也無法強忍,哇的一聲就放聲大哭起來,
“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最後還是沒能如願,老天爺怎就對我那麼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