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之後,章彥成直接去找章明兆,明兆以為三哥想通了,準備動手,他摩拳擦掌,準備跟三哥商議對策,豈料三哥竟然讓他放棄這個念頭!
明兆登時傻了眼,不理解他到底在顧忌什麼,章彥成沒提瑾嫻所說的那些話,他若說這是瑾嫻的意思,明兆肯定認為他們沒必要把女人的話當回事,是以他隻說了夢境,
“那個夢很真實,假如這次我動了手,估摸著夢境就是我的下場。”
章明兆不以為意,“夢與現實是相反的,哥你沒必要在乎一場夢。”
如果隻有這一場夢,或許章彥成不會在意,但先前的夢都得到了應驗,他不得不防。
之前的那些預示夢,章彥成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總之我意已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無需再為此事奔波。”
“三哥!”
明兆還想再勸,章彥成抬手製止,“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我們可以想法子對付章彥州,但絕不能對付皇後。
你得空時留意一下,老大跟哪位大臣來往最為密切,你可以在酒席之上跟那位大臣的兒子結交,先打好關係,不要多問,等到熟悉之後,再找個合適的時機,趁機套話……”
酒場上結交朋友,這可是明兆最在行的,“那行吧!我就依照三哥的意思去辦。”
商定好此事,兩人一道用了午宴,章彥成這才告辭。
章彥成與江心月話不投機,更不希望她到書房找他,是以除卻必要之外,其餘的時辰,他都會去繪芳苑。隻有在這兒,他才能清淨會子。
瑾嫻猜想他已為此事頭疼不已,應該不想再提及,是以她並未詢問他的決斷,也許他尚未下定決心,也許他已然開始動手。
知道得越多越擔憂,瑾嫻乾脆不問,省得心煩。
她在做羊毛氈時,章彥成在旁品茶,想起一事,他順口道了句,“後日章彥安納妾,舉辦酒宴,你可願出席?”
選這個日子,不大合適吧?“皇後娘娘病重,他怎會在這個時候納妾?”
“原本是不該,但父皇說是想辦個喜事,給皇後衝衝喜,這才會讓他儘早納妾。”
她就說嘛!章彥安應該不至於這麼沒分寸,若是皇帝的意思,那就說得通了。雖是喜事,但瑾嫻還是覺得自己應該避嫌,
“我就不去了吧?這種場合,應該由王妃陪你出席才對。”
若非必要,章彥成實不願見江心月,“老二若是娶妻,王妃理當隨我出席,納妾的話,她去不去皆可,我懶得讓她去,不想見她。”
娶妻納妾有差彆,是以參宴之人的身份也不一樣,瑾嫻暗歎此處的規矩還真是千變萬化,總是讓她琢磨不透,
“那也不該讓我去啊!你就不怕雯玉心裡不自在?”
瑾嫻指的是什麼,章彥成心知肚明,“她有什麼不自在的?一早就知道的事,她還介意不成?”
雯玉肯定不會當麵說什麼,但同為女子,站在女子的立場,瑾嫻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湊熱鬨,
“終歸是她的喜事,我不想讓她被人說道,還是讓她安安生生的度過吧!”
“你若不去,她更會多想,以為你對她心生芥蒂,才不願去道賀。她出身商戶,身份本就低微,你身為表姐,合該出席,為她撐場子才對。”
“真的是這樣的嗎?”算起來,瑾嫻與外人接觸得極少,她對人情世故的確不如章彥成了解得透徹。
章彥成對她的信任又多了幾分,他相信她對章彥安應該沒什麼感情了,是以他並不介意帶她同去。
趁這個機會帶她出去散散心,也算是好事一樁,“後天你弟弟也會回來為他們賀喜,你若不願去也就罷了。”
聽聞方致遠也會出席,瑾嫻再不猶豫,“那就請王爺帶我同去吧!過完年我便沒再見過致遠,難得有機會能見麵,可不能錯過。”
瑾嫻終於鬆口答應,但她來繪芳苑時所帶的首飾並不多,章彥成又給她賞了許多首飾,還送了幾套新衣過來。
但瑾嫻想著,後日是雯玉的主場,她沒必要打扮得太顯眼,便隻挑了件色澤淡雅的若草色齊腰襦裙。
二月初八,是章彥安納妾的大喜日子,瑾嫻穿上事先選好的襦裙,外罩大袖衫,首飾挑的是同色的葡萄石流蘇釵,繡花鞋上也綴著珍珠流蘇,整個人瞧著清新雅致,給人恬靜溫雅之感。
信郡王府中,張燈結彩,因著皇後病重的關係,臣子們不敢公然來參加酒宴,隻暗中送上賀禮,今日來參宴的,大都是皇室宗親。
方致遠與章彥安早已相識,加之雯玉又是方致遠的表妹,他才會特地趕回來參宴。
瑾嫻與章彥成到場時,便見方致遠與方鶴鳴正在一起商議著什麼。
瞄見姐姐的身影,方致遠立馬過來打招呼,章彥成則去跟方鶴鳴打招呼。
方致遠與姐姐踱著步,往一旁的大樹下走去,隨口閒聊著,回想起往事,方致遠洋洋自得,
“那時候我說什麼來著,雯玉喜歡安大哥,你們還都不信我,認為我在胡說,現在曉得我沒撒謊了吧?”
瑾嫻搖首笑嗤,“是,屬你火眼金睛。”
想起一事,方致遠好奇問道:“姐,雯玉給安大哥做妾,你會不會不高興啊?”
瑾嫻怔了一瞬,而後笑澄清,“我已是榮王的人,章彥安的事我不會多管。雯玉能如願,我自當祝福,怎會不高興?”
瞧姐姐這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真的已經放下了過往,方致遠也替她欣慰,但他還想問一句,
“你跟榮王相處那麼久,對他印象如何?是否對他日久生情?”
無端端的,他問這些作甚?“你這孩子,瞎問些什麼呢?”
“我不是小孩子,咱倆同歲哎!姐,你就跟我說句實話唄!你到底喜不喜歡榮王?”
問出此話的方致遠並不曉得榮王就在身後。
彼時章彥成與方鶴鳴寒暄過後,轉身過來找瑾嫻,正好聽到這一句,他也在期待著瑾嫻的答案,想知道瑾嫻對他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