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章明兆深切的意識到,何謂追悔莫及,原來不是所有的過錯都有彌補的機會。
當初的蘭容有多麼深情,如今就有多麼決絕,而這一切皆是他親手造成的,但凡那時他心軟些,早些答應與她定親,兩人就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他狠心之時,沒給蘭容一絲顏麵,也徹底斷送了自己的後路,咎由自取,不外如是!
章明兆仍處於悲痛之中,無法自拔,而蘭容已然推開門,轉身離去。
出了屋子,她與瑾嫻交代了一聲,說是想回家,瑾嫻留她在此用午膳,她卻搖了搖頭,“今兒個實在不方便,改日吧!改日我再來看望你。”
她的聲音異常暗啞,瑾嫻看她情緒不穩定,也就沒再強求,
“那好,你先回去休息,改日再敘。”
蘭容前腳剛走,明兆也出來了,章彥成本想問問他是什麼結果,但看明兆那失魂落魄的神態,他已然猜到了答案。
站在前程大局上考量,章彥成不希望明兆娶蘭容,可明兆如此落寞,章彥成又心生不忍,遂留他在此用宴,說是陪他喝幾杯。
明兆還真想大醉一場,但最終還是擺了擺手,
“你還得給皇後娘娘守孝,守孝期間不得宴請飲酒,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自個兒回家獨飲去吧!”
道了聲告辭,明兆悻悻離去。
看著他黯然遠去的背影,章彥成始終未能理解,“你說……明兆對蘭容,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感情最為複雜,豈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瑾嫻輕聲慨歎道:
“很多事,說不清道不清,其實都隻是一種感覺,而感覺是極其微妙的一件事。假設世子一早就知道救他的人是蘭容,那麼他對蘭容應該會多幾分好感,兩人情愫暗生,當蘭容提出與他定親解圍時,他應該會答應,不會拒絕。
偏他這些年一直都以為林姑娘是他的恩人,因著那份感激之情,他對林姑娘越發關注,才會在無形之中忽略了蘭容。
到底哪份情是真,哪份情是假,連他自個兒也分辨不出來,隻能說,天意弄人,有些人,錯過了便是一輩子,再怎麼後悔也隻是徒勞。”
未能如明兆所願,章彥成始終有些自責,“我不肯幫明兆,是不是太過殘忍?”
瑾嫻卻道“不幫就對了,你幫了他,便是對蘭容殘忍,蘭容已然放棄,你就不該再勉強她。”
瑾嫻之言令章彥成心下稍慰,這應該算是天意,不該怪他。
老天拆散了他們,並非他從中作梗。也許今後他們能各自遇到更適合自己的人吧!
如此想著,章彥成才不再糾結此事。
皇後的梓宮送走後,宮中的氣氛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章彥州雖有太子之名,卻未冊封,他總擔心自己的太子之位會被人搶走,章彥成一心想找到太子的把柄,這事兒是由明兆來辦的,隻可惜明兆最近受了情傷,心緒不佳,章彥成也不好催他,隻能等著他療好傷,振作起來之後再辦正事。
瑾嫻先是去了彆院,回來之後章彥成又忙著喪儀之事,算起來,她已有許久沒依照時辰去琅華院練字了。
他不吭聲,她便不來,章彥成等不來人,隻得吩咐小允子去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