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公道話,章彥安的相貌的確是出類拔萃,否則當初原主也不會被他迷得失了心智,連最基本的是非都不顧。
但一回想起他的所作所為,瑾嫻便心生防備與嫌惡,對他沒有一絲好感,隻因此刻她想進府看望雯玉,這才會忍著內心的不滿,依照規矩,不情不願的福身朝他行禮,
“參見殿下。”
“瑾嫻?”下了馬車的章彥安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見了她的身影,他疾步行至府門口,虛扶了一把,麵上難掩欣喜,
“你怎會來此?”
瑾嫻沒提雯玉差人傳話一事,隨口應道:“我來看望雯玉,不知她的傷勢如何了,我很擔心她的狀況,還請殿下行個方便。”
章彥安眸光微轉,笑應道:“雯玉她恢複得不錯,但還沒有完全複原,仍需休養。待她康複之後,再讓她去榮王府找你。”
她來看望自家妹妹,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嘛!章彥安居然會攔阻,這是什麼道理?
“趕巧我來了,就讓我進去瞧一瞧吧!不會耽誤太久,一刻鐘我就走。”
難得瑾嫻跟他說好話,章彥安本不該拒絕的,但他想象得到,一旦讓她去見雯玉,雯玉很可能會將她有孕之事告知瑾嫻,瑾嫻不外傳還好,萬一她轉告於章彥成,章彥成勢必會上報於皇帝,告他的狀!
為了大業,他不能冒這個險,即使麵前之人是瑾嫻,他也不能輕易動搖,以免後悔莫及。
再者說,與雯玉圓房之事,他不願承認,他也就更不希望瑾嫻知曉雯玉有孕這件事。
但他不忍心對瑾嫻撂狠話,遂軟了語氣道:“今日真的不方便,改日再說吧!抱歉。”
“為何不方便?”瑾嫻就不明白了,這事兒到底難在何處?“你為何不許我們姐妹見麵?雯玉到底怎麼了?她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雯玉沒事,她很好。”章彥安的神情很鎮定,瑾嫻卻覺得這不合常理,
“既然無礙,你為何阻止我們見麵?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
“因為她在養病。”
這算什麼理由?莫名其妙,“前幾日她出事我都能進去,如今她休養,我反而不能進?我看她一眼,她的傷勢會加重嗎?我不相信雯玉會因為養病就不見我,你攔著不許我見,定然有鬼!”
“此事不便明言,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告訴你,我有我的苦衷,請你諒解。”
雖然他想見瑾嫻,想與她多說幾句話,但今日的他太過心虛,他根本不好意思麵對她,是以他隻能轉身往府裡走,選擇逃避。
眼瞧著他要走,情急之下,瑾嫻慌忙去拉他的手臂,“你不能就這麼走了,讓我進去,或者跟我說清楚!”
章彥安垂目望去,但見她就這般緊攥著他的手腕,他對她終是心懷柔軟,連甩開她都不忍心。
可她抓得很緊,沒有鬆手的意思。無奈之下,章彥安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饒是隔著衣袖,瑾嫻也覺不適,當即鬆開了他的手臂,不再緊拽。
章彥安望向她的目光異常眷戀,卻又不得不轉身,往府裡走去。
瑾嫻還想跟上去,卻被門口的兩名侍衛伸手相攔,“瑾姨娘請留步!”
章彥安的態度太過詭異,瑾嫻擔心雯玉出了意外,她再也顧不得什麼規矩,拚儘全力推著往裡擠,知秋見狀,也在旁幫忙,想幫著主子進府去。
就在四人推搡之際,瑾嫻一個不小心,被他們推到在地,痛得哀呼出聲。
已然走遠的章彥安聽到動靜,倉惶回首,一看瑾嫻倒在地上,他心弦瞬緊,疾步往回走去,怒斥侍衛,“放肆!誰讓你們對瑾嫻動手?”
侍衛頓感為難,“瑾姨娘她一直往裡衝,卑職不得不攔,一失手就……”
眼瞧著瑾嫻黛眉緊蹙,一直握著自己的手腕,章彥安猜測她可能受了傷,他再不顧得與侍衛算賬,疾步行至瑾嫻身畔,俯身去扶她,
“瑾嫻,你怎麼樣?可是手腕扭傷了?”
知秋也在旁相扶,瑾嫻忍痛站起身來,章彥安拉起她的手腕,但見她的手掌被擦破了皮,瑾嫻不願被他觸碰,迅速抽回了手,還後退了兩步。
可她稍稍一動,便覺右邊的腳踝疼痛不已,章彥安見狀,心疼不已,“你的腳也受傷了?”
“我沒事,我隻要見雯玉!”
瑾嫻揚起下巴緊盯著於他,眼神異常堅定,章彥安無奈悵歎,“瑾嫻,你怎就這麼強呢?”
“裡頭那個是我妹妹,你卻不讓我見她,我如何安心?今日我必須見到她,你不讓進,我就在門口一直等著!”
原本章彥安打算狠心一些,不賣瑾嫻的麵子,但如今她被他府上的侍衛推搡,受了傷,她的脾氣又那麼倔,說不走就不走,他總不能任由她帶傷在此吧?
兩人抗衡了許久,最終還是章彥安選擇了妥協,“你有傷在身,先請大夫來瞧瞧吧!”
“小傷不要緊,我要見雯玉!”
她怎就不明白他的意思呢?“我說讓你先進府等著,我請大夫過來,你若真覺得這傷無甚大礙,那就回去吧!”
所以他這是準她進去了?隻要進了王府,不就能見雯玉了嘛!思及此,瑾嫻立馬改口,蹙眉捏著手腕哀呼連連,
“手腕的確很疼,那還是請個大夫吧!”
方才她還強著說不痛,這會子她終於肯說實話了。
章彥安拿她沒辦法,無奈搖首,“走吧!”
瑾嫻立馬跟了進去,顧忌她的腳痛,章彥安放慢了步伐,他本想扶她,她卻抽回手,與他保持距離,隻肯讓知秋來扶。
他打算將瑾嫻帶去前廳,她卻不肯去,“我去雯玉那兒吧!等大夫得好一會兒,雯玉陪我說說我,我也不至於無趣。”
章彥安已經同意讓她入府,若是不許她見雯玉,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再者說,瑾嫻那性子倔得很,不讓她見,她是不會罷休的,最終章彥安點了點頭,同意讓她去雯玉房中,但他不會讓她單獨過去,而是同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