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瑾嫻讓知秋準備紙筆,開始提筆作畫。
她的畫還沒畫完,就已經晌午了,她先與蘭容一起用膳,膳畢,她又接著畫。
一個時辰後,畫終於完成,她本想將畫送給那名侍衛,但若這會子送去,侍衛很可能立即出發,他還沒怎麼休息呢!接連趕路很辛苦。
是以瑾嫻沒有直接送去,而是等了一夜,讓侍衛養足精神之後,次日一早才讓知秋將東西送去。
收下物什後,侍衛快馬加鞭的趕往圍場,當他到得行宮,已是亥時二刻,這會子榮王應該已經歇下了,但榮王曾交代過他,拿到回信後必須立即送來,不可耽擱。
榮王應該很期待瑾姨娘的回信,哪怕他將人吵醒,榮王應該也不會怪罪他的吧?
思及此,侍衛不再猶豫,近前敲門。
彼時章彥成已然歇下,他等了許久,都不見回信,後來便睡著了。
猛然聽到敲門聲,他立即驚醒過來,猜測應是瑾嫻的回信到了。
章彥成立即起身下帳,隨意披了件袍子便匆忙往外走去。
帳中的江心月也被吵醒,她迷糊睜眼,隻看到章彥成匆匆往外走的背影。
江心月心下不耐,想著到底是什麼事,大半夜的來擾人。
瞧見侍衛的身影,章彥成心弦暫鬆,又問了句,“怎的回來這麼晚?路上耽擱了?”
侍衛如實道“信是昨日上午送到的,瑾姨娘今早才將回信交給卑職,卑職沒敢耽擱,馬不停蹄的往圍場趕。”
章彥成算了算時辰,似乎不對,“她這回信寫了一天一夜?”
“卑職聽知秋說,昨兒下午瑾姨娘就將信寫好了,但她不希望卑職趕夜路,所以才沒給,直至今晨才將信拿過來。”
怪不得章彥成等了一整日都沒能等到信件,瑾嫻不怕他等得煎熬,卻在為侍衛考慮。
瑾嫻一向與人為善,府中的丫鬟小廝,抑或太監,她都會為他們著想,明明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在江心月心中卻成了惡人。
他清楚的知道瑾嫻的品性,是以每回聽到江心月詆毀瑾嫻時,他都會對江心月多一絲厭倦。
她早已將瑾嫻視作仇人,瑾嫻到底是怎樣的人,她根本不在乎,怨念已然蒙蔽了她的雙眼,她也不願去探究真相。
章彥成感慨之餘,忽覺自己想這些沒有意義,隻要他了解瑾嫻即可,其他女人如何看待她,並不重要。他有自己的判斷,不會被人左右。
期待已久的章彥成打開信封,裡頭放著三頁紙。
第一張是一幅畫,畫的是一位女子在桌前提筆繪畫的情形,那女子的裝扮一看便是瑾嫻,他想看看瑾嫻在畫些什麼,隻可惜桌麵上的那副畫很模糊,他根本看不清楚。
於是章彥成又翻看第二幅。
第二幅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居然是桌上那副畫的放大版,放大之後,他能清楚的看到畫中畫是他本人,長身玉立,手持折扇,一副瀟然之態。
底下還有一幅畫,章彥成不禁猜測,第三幅會是什麼?與第二幅有牽連嗎?
當他打開第三幅時,發現自己猜得很準,第三幅畫果然和前麵的有牽連,畫的正是第二幅畫中人手裡的折扇,而折扇上的圖案正是他夏日裡所拿的那把扇子上所繪的駿馬圖。
這逐一放大的畫還真是有意思,他很想再繼續看下去,隻可惜瑾嫻統共隻繪了三幅,看罷三幅畫,再無其他。
失望的章彥成問了句,“隻有畫?沒有信箋?”
他是想著,瑾嫻應該給她寫封信的,見不到她的人,至少也該看到她的字,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