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嬸順勢在旁坐下,輕歎道:“你已經快二十了,尚未成親,娘能不著急嗎?我看方姑娘也喜歡讀書寫字,與你興致相投,你們倒是挺般配的。”
宋恒聞言,頓感無奈,“娘您怎麼回事?來個姑娘您就想做媒,梁姑娘來的時候你也是這般說的,方姑娘一來,你又開始打她的主意。”
“當娘的哪個不為自家兒子操心?有合適的姑娘,當然得先下手為強,娘就是想問問你,到底喜歡小雯,還是喜歡方姑娘,你選一個,娘才好為你做媒。”
宋恒無奈搖首,正色提醒,“娘,您對兒子也太自信了些,您不該問兒子選誰,應該問人家姑娘是否看得上你兒子。”
這還用問嗎?宋嬸想當然地道:“你相貌英俊,又有學識,想來她們應該瞧得上。”
母親的誇讚令宋恒羞愧不已,“她們都是從都城來的,見多識廣,都城裡相貌家世兼優,學識淵博的男子大有人在,兒子長在山村,讀這幾本書又算得了什麼?難得大雅之堂!求您彆去張羅此事,沒的教人笑話。”
“你不問怎麼知道呢?蓮枝問過方姑娘,她是嫁過人的,隻不過她男人死了,但她年輕貌美,又與你聊得來,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嘛!”
“嫁過人又如何?人家就得屈尊嫁給鄉野男子嗎?娘,您彆總想著女子嫁過人就低人一等,以方姑娘的才情,即使再嫁,也有更好的選擇,兒子配不上她。”
宋嬸不以為然,“你這孩子,也太小瞧自個兒了,你彆想那麼多,隻要你喜歡,娘就想法子幫你撮合。”
母親固執己見,宋恒懶得再多言,“兒子明年還要參加院試,爭取考個秀才,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讀書,兒女私情暫不考慮。”
兒子用左手寫字,本就很難,想要考中秀才,並非易事,宋嬸根本不抱什麼希望,“等你考中秀才,好姑娘全都嫁人了。正所謂成家立業,你得先成家,再立業也不遲啊!”
“兒子沒這個打算,還請母親不要再瞎操心,不要再騷擾她們姐妹倆,你彆鬨到最後,兩廂尷尬,她們都不敢住這兒了。”
不論宋嬸如何勸說,宋恒都不為所動,他繼續讀書,不再搭理母親,母親實在拿他沒辦法,隻得放棄。
出了屋子,宋嬸唉聲歎氣,正好宋揚打獵歸來,但看母親愁容滿麵,他便詢問母親發生了什麼事。
宋嬸將方才之事複述了一遍,宋揚笑她想太多,“也許是大哥的緣分還沒到,您彆著急,等等再說。”
“我兩兒子啊!能不急嘛!你大哥不成親,你就不能成親,這不耽誤事兒嘛!”
“我也不著急啊!”宋揚巴不得大哥的婚事往後推一推,母親就不會多管他的閒事。
明明自家兒子長得不賴,怎就姻緣難定呢?宋嬸頭疼不已,恨聲數落道
“你們兄弟倆沒一個省心的,你成不了親,但可以先定親啊!今日王媒婆又來找我了,說……”
“娘,你們之間那些東家長西家短的話,就不必與我複述了,我打獵半晌,餓得很,得去找點兒吃的。”
宋揚一聽這話音便猜到母親要說什麼,他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宋嬸勸不住兒子,心下焦躁,但年關將至,她忙著辦年貨,實在不得空操心這些事,便想著等過完年之後再說。
章彥成派出去的人已經找了一個月,至今沒有瑾嫻的消息。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去年除夕,瑾嫻還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度過,今年她卻失蹤了,章彥成無心歡慶,但這是規矩,宴席還是要擺的,一切交由王妃和李側妃操持,他並未多管。
除夕當晚,眾人齊聚在一起,唯獨少了瑾嫻。
一身華服的江心月光彩照人,徐瑾嫻不在府中的這一個月,她心情大好,氣色極佳。
看了看時辰,江心月轉頭對榮王道:“王爺,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宴了嗎?”
其他女眷皆未吭聲,珍姨娘故意道了句,“哎今兒個除夕,可是團圓的日子,王爺怎的不把瑾姨娘從彆院接回來?”
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而後望向榮王,但看榮王如何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