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兆也沒想到,今日竟會在此遇見蘭容!
先前寶櫻已經懷疑過他,堂兄交代過他,得避嫌,不能再讓寶櫻懷疑蘭容,是以今日見麵,他甚至都沒敢跟蘭容打招呼,隻默默立在一旁,假裝不熟。
寶櫻一見瑾嫻便歡喜,“小嫂嫂,這麼巧啊!你們也來這兒閒逛,榮王殿下呢?他不是與你形影不離嘛!”
“他有事要辦,先走一步,我跟蘭容一起逛街市,沒他跟著倒也自在,我們想逛多久便逛多久。”
說起這個,寶櫻深有體會,不滿地瞥了明兆一眼,“我家這位也一樣,讓他同行挑選,他倒好,直接往那兒一坐,開始品茶,問他哪個好看,他就說都好看,全都包起來,好沒意思!”
瑾嫻笑勸道:“明兆這麼大方,你該慶幸才是,若嫁個摳門的,連首飾都不許你買,那豈不是更氣人?”
明兆心道,還是小嫂嫂會想,“你就應該跟小嫂嫂學學,拉個女伴兒一起挑,彆總拉我出來。”
寶櫻直接戳穿,“究竟是我拉你出來,還是你定要跟我一起出來的?”
被拆穿的明兆尷尬的摸了摸鼻梁,“這不是府裡來了個不待見的表親,我不想見他,這才找借口出來了嘛!”
寶櫻無謂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陪我,隻是拿我做擋箭牌而已,沒關係,我不在乎,隻要你跟著付賬即可。”
道罷寶櫻便拉著瑾嫻和蘭容過去,一起挑選簪子的樣式。
寶櫻是個自來熟,她不認生,自然而然的就與蘭容搭上了話。蘭容也不忍拂了寶櫻公主的好意,很認真的幫她挑選。
寶櫻不僅給自個兒選,還給蘭容提議,幫她挑耳墜。
目睹這一幕,明兆心如火煎,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兩人居然能在一起說說笑笑。
也不曉得寶櫻是否還在懷疑蘭容,而蘭容此刻是不是同樣煎熬?又或者說,她早就放下了,所以根本不在乎?
夾在中間的瑾嫻莫名忐忑,她明明是陪蘭容出來逛街的,這會子卻又和寶櫻一起,她不確定蘭容心裡會不會不舒坦,但是寶櫻一直隨行,她不便出言說要分開。
接連逛了三家鋪子,明兆一直隨行,不停的冒汗,他忽然有些後悔,今兒個就應該待在家裡,應酬那煩人的表親,也比在此好過些。
將近晌午,寶櫻邀請她們一起用午膳,瑾嫻沒有應承,而是望向蘭容,蘭容笑應道:
“多謝公主相邀,不過今日我可能不得空,我還得回去,母妃約了繡娘,讓我試穿改後的嫁衣。”
蘭容不願一起吃飯,瑾嫻自是不可能丟下她,便說要陪她一起,看看嫁衣是否得體。
明兆暗鬆一口氣,如果大夥兒真的一起用膳,而堂兄又不在場,他可能會尷尬到腳趾扣地!
寶櫻也不強求,“那好,你們先忙正事,我們就不打攪了!”
蘭容頷首福身,“改日得空,我再請公主一起用宴。”
道彆之後,蘭容便與瑾嫻一起離開了。
待她們走遠後,明兆嘖歎道:“我發現你跟誰都能聊得來,你是一點兒都不認生啊!”
寶櫻步伐輕盈,小手抄在身後,得意一笑,“怎麼?羨慕我人緣好啊!”
這有什麼可羨慕的?“我的人緣也很好,不比你差。”
“是嗎?那今日蘭容為何不與你說話,隻與我說話呢?”
被質問的明兆莫名心虛,快速思索著,努力找借口,“還不是因為你們一直在看那些胭脂首飾,我一個大男人,根本插不上嘴,也隻能女人之間才能聊得下去。”
寶櫻狀似無意的問出這個問題,實則她在暗暗觀察明兆的反應,但看他神色如常,好似並沒有心虛之態,她也就沒再追究,兀自說道:
“我也不是跟誰都能聊得來,隻是我想著,能與小嫂嫂做朋友的,大約也是個好姑娘,這才與她多聊了幾句。你們不是打小都在宮中一起讀書嗎?你應該很了解她吧?你對她印象如何?”
不知是不是明兆的錯覺,他總覺得寶櫻這話更像是一種試探,他若避而不答,指不定寶櫻會認為他心虛,繼而又生疑心,但若誇讚,似乎也不合適,
“我都是成親的人了,彆的姑娘好不好,與我何乾?你不要給我下套,我若是誇讚,回頭你又要找茬兒,跟我母妃告狀,說我誇彆的女人。”
“我哪有?除非你做出很過分的事,否則我不可能輕易告你的狀,畢竟那是你的母親,她麵上向著我,心裡還是向著你的,我若總在她麵前說你的壞話,終歸是不好的。”
這些個人情世故,寶櫻還是了解的。
實則明兆也曉得,寶櫻身在異國他鄉,她的日子並不好過,他不可能故意為難欺負她,但是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
“我能做什麼過分的事?你可是啟國公主,我若欺負你,皇上知曉又該訓我了。”
所以他並不是真心待她好,隻是顧忌她的身份,才會對她客氣一些吧?
算起來,兩人成親已有半年,現如今倒是比以往熟悉了一些,但卻像是兄弟,並不像夫妻,兩人之間根本沒有那種曖魅的感覺。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本就是聯姻,她還能奢求什麼真愛呢?日子過得不糟心,便阿彌陀佛了!
回程之時,馬車中的瑾嫻頗為歉疚,“抱歉啊!今兒個說好要陪你,卻遇見了寶櫻公主,你會不會覺得不自在?”
在瑾嫻麵前,蘭容不需要遮掩什麼,“姐姐不必自責,剛開始我的確有些不自在,但後來聽公主說話,覺得她好像挺可愛的,不是那種耍心機,性子傲慢之人,跟她說話還挺有意思的,就逐漸放鬆下來了。不過明兆在場,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還是不要一起用膳的好,所以我才婉拒了公主的邀約。”
瑾嫻生怕她二人對彼此有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