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可能輕易出手賜婚,她應承的前提是於家能夠得到好處。
於家有太多在朝中任職的官員,興許有清廉之人,但大都是蛀蟲,章彥成若真登基為帝,必然是要清算於家的。
然而這是後話,太後既要許諾,他答應便是,“皇祖母放心,孫兒若有這個能力,必然會幫您保全於家。”
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你這句話,哀家就放心了。”
得太後應承,章彥成又在此坐了會子,而後便借口說要去看望景兒,就此告辭。
忙完之後的章彥成去了永寧殿,一進屋便見瑾嫻抱著兒子正寵溺的親著他的小臉蛋兒。
每回章彥成想讓她主動親他,都得想方設法的找各種理由哄她,才能騙取一個吻,可是兒子還不會說話,他隻需要一個甜甜的笑容,咿咿呀呀的,她便會主動送上香吻。
對比兒子,章彥成越發覺得自個兒的家庭地位很低啊!
聽到腳步聲,瑾嫻循聲望去,這才發現章彥成來了,“看看誰來了?原來是你的父王啊!咱們去跟你父王打聲招呼好不好?”
瑾嫻抱著景兒往外走去,行至院中,避開眾人,這才問道:“如何?太後答應了嗎?”
章彥成悵歎了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瑾嫻見狀,頓生不祥預感,估摸著太後是沒應。
她不希望他自責,在他未開口之前主動勸解,“讓太後賜婚並非易事,太後不答應也是人之常情,罷了,你已經儘力了,回頭我會跟致遠解釋的。”
章彥成輕笑出聲,“誰說太後沒答應?她已經同意了,明日就下賜婚懿旨。”
“啊?”瑾嫻愣了一瞬,還以為自個兒聽錯了,“居然同意了?那你方才為何歎氣?故意嚇我啊?”
“逗你玩兒唄!”章彥成正與她說著話,兒子朝他伸了伸手,章彥成順手接過兒子,將他抱在懷中,羨慕不已,
“還是你小子有福氣啊!話都不會說一句,你娘卻這麼疼愛你。”
聞到醋味的瑾嫻嗔他一眼,反問道:“怎的?我在虐待你嗎?”
“那倒不至於,但我知道,在你心裡,兒子永遠比我重要。”
他還委屈上了,也不想想他和孩子的差彆有多大,“要不你我也一個月見一麵,或許我看到你也會這般親熱。”
章彥成仔細一想,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大可不必,這福氣我不要,還是日日見麵更好。”
“所以說啊!我一個月才能見兒子一麵,當然要加倍的對他好,補償他。”
一旁的景兒好似是想參與一般,嗯嗯啊啊的回應著,章彥成見狀,教兒子叫父王,瑾嫻提醒道:“孩子小,最開始學說話隻能學疊詞。”
“那就叫爹爹。”他陪著瑾嫻在這兒哄孩子,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其樂融融,瑾嫻想著他可能還有事要辦,便讓他先去忙自己的事。
她想在宮裡多待幾個時辰,章彥成是知道的,於是他先行出宮去六部,還像上回那樣,約定好傍晚過來接她。
瑾嫻人在宮裡,估摸著惠貴妃娘娘有所耳聞,她若是不去拜見,又要落人話柄。可她屬實不願去見惠貴妃,隻要一見麵,惠貴妃肯定又要囉嗦,教她為妾之道。
章彥成在場的話,還能幫她擋幾句,他若不在這兒,她不能回懟,著實憋屈。
然而身份擺在這兒,禮數不能少,她隻好帶著景兒去一趟靈粹宮,有孩子在場打打岔,倒也不至於那麼尷尬。
果如她所料,隻要她一去,惠貴妃就開始老生常談,叮囑她謹記自己的身份,多勸勸章彥成,陪陪其他女眷,尤其是王妃。
瑾嫻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終是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娘娘的話,妾身銘記於心,也曾勸過王爺好幾次,王爺也聽進了心裡,去陪王妃,可是王妃娘娘心直口快,不願落下風,她一跟王爺說話,就容易頂撞王爺。
娘娘您也知道,這男人大都好麵子,王爺被頂撞,他怎麼可能開心?一不開心,他就不願再跟王妃說話。我若再勸,他連我也給訓斥一頓,我招誰惹誰了?我也是一番好意啊!娘娘若是得空,還是勸一勸王妃,收斂些脾氣吧!王爺他吃軟不吃硬,任何人在王爺麵前,都得服軟才成。”
說著瑾嫻還哀歎起來,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江心月的脾氣,惠貴妃是見識過的,出身名門的嫡女,性子的確清傲了些,她跟彥成不對付,也是人之常情。
瑾嫻說得有理有據,惠貴妃反倒沒理由再責怪她,“罷了!再見王妃,本宮會提點她的。”
這就對了嘛!彆逮著她一個人謔謔,跟王妃也嘮叨幾句唄!
把話說開後,惠貴妃再也不提此事,接過景兒抱了會子。看著孫兒乖巧的模樣,惠貴妃感慨萬千,
“一瞧見景兒,本宮就想起彥成小時候的模樣,隻可惜那時候太後要撫養彥成,本宮也不能將他留在身邊,隻能趁著去給太後請安之際,順道兒見一見彥成。
他小的時候可討人喜歡了,嘴巴也很甜,逢人就請安行禮,小小的人兒,行禮作揖時學得有模有樣的,誰見了都會誇一句。”
聽惠貴妃說起章彥成兒時的事,瑾嫻不禁問了句,“他那時功課也很好吧?”
提及自家兒子,惠貴妃便打開了話匣子,
“可不是嘛!彥成聰穎得很,讀書背文章極快,師傅最喜歡的便是他。然而大皇子背得慢,有時皇上去書房考他們,彥成背得最快最好,彥州還沒背出來,他一挨訓,便把氣撒到彥成身上,問彥成為何要背得那麼快,害他被皇上訓斥。
彥成覺得自個兒沒錯,可師傅居然交代他,會背了也不要說出來,且等一等,等著彥州在皇上跟前背完之後,他再背。
當時彥成年紀還很小,他不懂師傅為何要這樣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