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兩個字,帶著一種讓人不太明白的忿忿。
梨晲撇嘴,覺得這人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實在不好伺候。果然皇帝都是這種毛病,伴君如伴虎,她還是小心為妙。她站起身,把手中的水珠都擦在了身上,聳肩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猶豫。
聽見了殿門關閉的聲音後,花墨炎轉過身來,劍眉皺著,那眉心出現的一個“川”字昭示著他此刻心中的抑鬱。
沒道理,他剛剛……竟然對一個小太監產生了反應?
而且還隻是被摸了兩下而已!
梨晲出了門後,回頭看了一眼宮門,極為蔑視地呸了一聲,滿滿的都是鄙視之意。
要不是現在寄人籬下,她還真的想撒手不乾了!
“等一下。”剛準備走遠,身後又傳來了一名侍女的聲音,“陛下吩咐了,陛下稍後有奏折要批改,梨公公給陛下研墨。”
“……”她不管什麼時候都覺得憋屈。
看一眼這天色,她猜測已經是二更天了,這麼晚了,還批改個毛的奏折啊,分明就是變著法子來折騰她!
好,行,她忍,為了任務,她必須忍!
她深呼吸一口氣,點頭。
侍女領著她朝著一旁的書房走去,邊走邊說道“陛下批改奏折常常批改到很晚,所以常常會在桌案上睡著,這時候你負責把陛下叫到榻邊睡才行。書房中備著一張很大的貴妃榻。”
“哦。”她懷疑地看向這侍女。
侍女一邊說一邊用嫉恨的目光掃視著梨晲。
根本不用想,梨晲也能夠猜測到眼前的人是什麼想法。這侍女肯定還覷覦著他們英俊偉岸的陛下的美色,結果誰知道,殺出來她這麼一個偽太監,還把她的天時地利人和給占儘了。
這麼想想,確實是天時地利人和啊,她梨晲要不要考慮把某個好白菜給玩一把?
推開了書房的門,乖乖走至書案前。
書案前的男人,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表情平靜認真。
昏黃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讓梨晲的腦海裡隻有那麼兩個字閃爍著——妖孽!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所以眼前這隻,也真的帥。
可是梨晲卻一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她滿滿都是疲憊,很想倒頭就睡,不過這個叫花墨炎的男人,似乎沒打算放過她似的。她心中很無奈。
“陛下,年輕人要少熬夜,這種道理可知?”
聽見這突兀的聲音,花墨炎很不悅皺眉,“閉嘴!”他最討厭在批改奏折的時候,有人在身邊說話了。
梨晲站著不動,盯著他的臉看,決定要用這樣熾熱的目光把他的臉給看穿了去才甘心。
大抵也真的是梨晲的目光真的太熾熱,以至於讓花墨炎終於是有些受不住了,他驀地抬眸來,墨瞳中隱含著一絲嘲弄的笑意“小梨子,給朕磨墨。”
還磨墨?喪心病狂!
梨晲很想揍人,隱在衣袖中的拳頭隱約癢癢的。
“陛下……”
“再說話,朕就命人剪了你的舌頭。”
一句話,梨晲識相閉嘴。她抬步上前來,隻好有模有樣地來給他磨墨,一邊磨,一邊故意用力,發出一種刺耳的聲音來。
這聲音,惹得花墨炎的眉心再次顯出了折痕。
“……”他抬頭,看向梨晲。
梨晲渾然不覺有什麼,繼續做她本分工作,一邊用力製造噪音,一邊湊過去看他奏折上的內容。天知道,她是多麼好奇。
“磨墨還需要朕教你?”終於是忍無可忍,他出聲來問道,語氣滿滿的都是質問。
“陛下這話是何意啊?難道奴才磨得不好?”梨晲眨眸。
花墨炎忽然起身。
他突然站起身來,讓梨晲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這人目測應該一米九,和軒轅逸寒的高度相差不大,所以這高度站起身來,氣勢頓時就能夠把梨晲給碾壓。
下一刻,梨晲的脖子就被大手給扼住了。
“彆以為朕不敢殺你!”他的眼中聚集起了殺氣,那股殺氣,在這昏黃的書房裡,越發詭譎陰沉。
昏暗的光線,打在男人的臉上,顯得格外鬼魅。
這人,剛剛刹那間,她差點以為這是來自地獄的死神,是來索命的!
“你殺了我,對你也沒好處。”梨晲淡定看他,他沒有用力,說明隻是口頭上威脅一下罷了,“陛下,奴才和太上皇的關係可非一般,和琅月國的攝政王妃更關係非一般,你殺了我,後果自負。”
這太監,倒是挺理直氣壯?
花墨炎鬆了手,告訴自己必須冷靜。
再怎麼說,現在這小東西都落在了他的手裡,要折磨,有的是機會折磨,又怕這麼一時半會兒拿她沒法?
一個區區太監,他還能夠被吃了不成?
“滾。”一個字,彰顯著男人的煩悶。
梨晲是絕對識時務的人,迅速滾走,出了門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剛剛,她其實很緊張。
花墨炎是什麼人,殺人如麻的人,他的無花宮是專門做殺人買賣的地方,他要把她殺了那簡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剛剛要不是抬出靈堯和盛晚晚來,估計就真的死定了。
她的眼神變得有幾分複雜。
要在這裡安生,恐怕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至少,花墨炎處處刁難她,不會讓她好過。
現在,她需要從長計議。
光做一個小太監,似乎完全還不夠。
……
天色還沒有大亮,門就被敲響了。
梨晲在榻上翻了一個身,很不想聽見外麵的聲音。
可是門卻越敲越響。
她終於是頂不住,猛地掀開被褥起身開門。
“乾什麼?”一聲怒吼,把來叫她的宮女給吼得臉色都白了。
梨晲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此刻整個人已經瀕於暴走的狀態。昨晚上被花墨炎那死折磨到了,用現代的話來說,起碼是淩晨三點鐘,然後才被放回來休息。這會兒,讓她怎麼過?
她的目光,凶狠異常。
宮女嚇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陛下……陛下要上早朝。”宮女一想,這不過就是個新來的太監,她害怕個什麼勁,便昂首挺胸了起來。
“上早朝關我什麼……”梨晲下意識地就說關她什麼事,但是現在睡意漸漸消散而去,她也漸漸意識到了,她是個太監。
這麼弱小的職位,確實就是最底層被壓榨的位置。
她心中哀歎,既然都這樣了,隻能這麼豁出去了。
“好,我馬上過來。”她轉身入屋。
今天,她要做好迎戰的準備,花墨炎那小子,絕對絕對不會那麼好放過她!
她沒有盛晚晚那股囂張勁,所以凡事都要替自己想好退路。現在仔細想了一下,好像也隻有這麼一個忍字能夠適合她了。
走至寢殿的時候,屋內的光線有些暗。
梨晲點燃了燭火,走至榻邊,瞧見了男人的睡顏。
這小子,也就是睡著的時候沒有那麼盛氣淩人,這麼一看,倒是多了幾分柔和。
“陛下,上朝的時間到了!”看在這美男柔和的睡顏上,梨晲的語氣都跟著不自覺地放柔了幾分。
但是,這麼溫柔,榻上的人壓根沒有反應。
她皺眉,心中不爽。
她懶覺都沒得睡,還得來伺候這位大爺起穿衣吃早膳,這種事情一想,她就覺得委屈!
心一橫,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了個喇叭。
“起了,上早朝了!”
這一道聲音極為洪亮,中氣十足,而且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放大了聲音似的,極為刺耳。
屋外的人都能夠聽見,更何況屋內的人,眾人都不免倒抽一口冷氣,覺得裡麵的小太監簡直是活膩了!
這聲音,震得睡夢中的男人三魂六魄都被飛了去,耳膜幾乎要被刺穿!
梨晲剛放下手中喇叭,結果一股強勁的黑氣就襲了過來,她反應還算靈敏,猛地躲開了,但是手中的喇叭卻還是沒法幸免,瞬間被粉碎!
“好大的狗膽!”剛剛睡醒的男人,聲音低沉暗啞,卻帶著十足的怒火。
梨晲站著,叉著腰,“陛下,早朝時間到了,你再這麼耽誤時間,大臣們都等你一人啊?”
平時若是麵對他這樣的怒火的下人,早就嚇得跪在地上求饒了,可是看著眼前的這太監,正叉著腰,這語氣這神態,哪裡有半點下人的模樣?
“嗬!”花墨炎覺得,這個人不整治一番,他這個皇帝的威嚴也著實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來人!”他忽然冷聲吩咐。
聽見皇帝陛下的吩咐,門外迅速湧入了一大波的人。
“將這個小太監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哎?等一下!”梨晲發現,這次很慘,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好端端的就要被拉出去打板子,這事情說出去,她才是委屈的那一個好不好?
“還愣著乾什麼?”花墨炎起後脾氣比平日更重,尤其是想到剛剛梨晲的那一聲吼聲,著實惹惱了他!
“喂喂,我叫你起,你還打我?”梨晲不平的叫道。
隻是花墨炎沒有一絲同情心,給了下人一個眼神示意,眾人迅速將梨晲給壓製住!
最快更新請訪問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