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尖細女子聲音帶著顫抖,從錢府小姐身上傳出。
“公子也是這樣說,‘隨心而至,隨性而往,從心所欲不逾矩’就行了,太過在意條條框框,反而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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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當踏實得很。
燭光驅散黑暗陰寒,四下裡環顧一圈,拿出收魂瓶,說道“陰陽相隔,人間有序,這裡不是你們逗留之地,我送諸位回去。”
一行人走到後院門口,有中年粗使婦人急匆匆跑來,差點迎麵撞上。
徐源長扯掉門上的黃符,雙指輕搓,一絲火苗憑空出現,點燃燭台上的蠟燭。
徐源長笑道“我沒有誅殺鎮壓諸位之意,我可以施法幫你們回去,奇怪,本地鬼差怎會容許你們五個滯留人間?”
小姐“病”得越發嚴重。
“我等這就離去,不再滋擾凡人。”
走上西廂二樓,鬨騰的聲響一下子銷聲匿跡。
徐源長說道“我這位朋友是劍修,脾氣可沒有我好,你們最好不要拿錢府小姐做要挾,沒有半點用處,隻會死得更快。”
“你想多了,要不你不去?”
鎮上大多是前麵鋪子,後麵住處庭院的格局,側麵是進出院落的通道。
錢掌櫃忙伸手做請。
徐源長隨口問了問症狀,聽著像是鬼上身的小打小鬨,他正好閒得無事,外出找點消遣,跨過院門往灶屋走去,口中道“等會用完晚飯,我和你跑一趟尖咀鎮,雪粒守著家裡。”
而且據他所知,鬼物回幽冥很容易,不過想要到人間來,千難萬難。
五個因故從冥域外出的鬼物,原本選定祭碗作為容身之所,夜間返回河洲時候,發現祭碗破碎,斷了它們回去的路途,它們一氣之下,便尋上門略加報複。
俞風舞好奇問道“錢府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怎生得罪你們?”
家裡出了古怪,特彆是未出閣女娃遭邪,家裡人不敢往外聲張,生怕壞了女娃名聲,都是夜裡請法師前來,左鄰右舍即便看到,閒談時候也有其它理由解釋。
緊閉的房門從裡麵“吱呀”打開,是徐源長施法開門,他朝俞風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錢掌櫃和少掌櫃幾人臉色發白。
嚇得錢府小姐忙將碗扔掉,不料碗砸到鵝卵石上摔碎。
當然遇到再大麻煩她也不用擔心,有一名三重樓劍修做他們的靠山。
俞風舞聽得眉頭皺起,敬酒不吃吃罰酒。
“平常心是因人而異,你有自己的路走,不必理會徐道友的道理。”
“百林穀,徐道人。”
他提前拆穿對方的小盤算,不給小鬼們做糊塗事的機會。
女鬼差點要哭了,弱弱道“妾身不敢說,求劍修大人饒恕。”
房間內死一樣的沉默。
“公子說‘道家處事要用平常心,凡人和修士沒甚區彆,一樣對待’,反正我是做不來,越發和不相乾的凡人沒得聊了。”
按她以前的性子,根本不會在乎這些鬼物性命,揮袖便滅掉。
它們畏懼劍修身上無形散發的殺氣,太嚇鬼了,早知如此,它們隨便躲藏幾日,時候到了便能夠回幽冥,劍修可不像道士講道理和規矩。
能在人世間聚齊一窩生、旦、淨、末、醜會唱戲鬼物。
所以他半點也不信,對方說的“尋不著回去的路”這類鬼話。
尖咀鎮位於東南三十裡外,是有名的水陸碼頭。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跟著徐道友時間久了,她在尋回失去東西同時,心鏡修複後有所改變,她自己察覺到這一點,也是聽之任之,隨性而為。
最討厭說半截子故事。
“鬼差大人有要緊事情,明日夜間方能返回……”
她想知道這幾個唱戲的鬼,來人世間所為何事,又為何回不去幽冥?
“明日夜間,我等定會從陽間離開,不敢滯留。”
用完晚飯,清洗料理完畢,暮色四起。
其他鬼物紛紛出聲嗬斥。
柳纖風哪裡肯錯過一場熱鬨。
俞風舞瞥一眼說她脾氣不好的徐某人,道“講!”
徐源長突然出聲“附近開了‘鬼市’,你們是從‘鬼市’溜出來?返回人間曾經身故之地憑吊?”
忙碌一天的水陸碼頭,早就曲終人散。
不多時,腳步聲傳來,有年輕男子的聲音問道“請問是哪位客官?可有緊要事情?”
河邊的彩船燈火通明,倒映著河麵,顯得熱鬨絢麗,唱曲調笑聲隨河風隱約吹上岸,夜裡的生意剛剛開始。
還真是稀罕,這位小姐是招鬼體質嗎?
五鬼頓時寂寂無聲。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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