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的臉頓時全紅了。但她驕傲地抬起頭“我會努力讀書,佩弗利爾教授,我確定我以後一定會注意到這些地方。”
“非常好,赫敏。可惜現在不是正式的上課,否則我會很高興地給你加上二十分。”青年的魔法實踐課教授微笑點頭,“好了,現在讓我們回到複印咒的問題上來。我相信我告訴過你們,‘繪形寫影’這個咒語一天最多隻能使用十五次,這對使用者來說是個很明確的咒語條件限製。在巫師界,對於實用但是又有限製的咒語,我們通常的做法不外乎這幾種第一,儘可能有效率地使用,不要浪費任何一次使用機會;第二,尋找作用相仿的其他咒語作為替代;第三,研究這個咒語和它的限製條件,當限製不可改的前提下,是否可以改變咒語的其他部分,例如使用方法和其他咒語的配合,以達到最終繞過那些限製的效果;第四,研究這個咒語本身,在不改變咒語作用效果的前提下,破除那些限製條件——也就是咒語的改寫和優化。這四點是我給你們高年級學長的提醒,現在,你們是不是有興趣猜一猜那韋斯萊先生是如何做的?當然,我想,第一條已經被排除了。”
“我覺得第二條也不太可能。如果有其他更簡單方便的複印魔法,喬治和弗雷德肯定不會想到要發明牽引羽毛筆的那個咒語了。”哈利熱切地他的觀點,同時看一眼納威和赫敏,“而且他們每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裡跳來跳去,根本沒時間去圖書館查資料。”
兩人一齊點頭支持哈利的這個觀點。赫敏還給出了進一步的證明“我相信這幾天他們沒在圖書館裡查到過什麼——或者確切來說,當他們在圖書館的時候,他們忙著教各個學院的女孩子羽毛筆魔咒。”她帶了一點小小的厭惡補充說明,“我聽到喬治和弗雷德對她們說‘手、把、手’地教可以使學得最快。”
三個男孩一起竊笑起來,哈利·佩弗利爾也露出無奈的笑容“我想這個證據確實有力。”他看向鉑金頭發的男孩,“你的意見呢,德拉科?”
“改寫咒語是連大多數魔咒專家都很少做到的事情,一個咒語的優化通常是要花費好幾十年的事情。如果韋斯萊兄弟能夠做到……我認為他們不可能做到。”德拉科·馬爾福最終肯定地說道。“所以他們做了些什麼,雖然沒有改變一天十五次的使用限製,但是在每一次複印的時候都能讓印出來的羊皮紙數目翻倍?”他猜測。
“已經很接近了,德拉科。”
“可是我試著對羊皮紙下複製咒語,問題是它看起來沒法和複印咒一齊工作。”德拉科忽略赫敏“物品複製咒?那是四年級的魔法!”的尖叫,“我們試驗了所有種類的複製咒,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結果每一種都失敗了。我們不能將兩個咒語黏合到一起,當其中一個起效的時候另一個就毫無動靜,除非我們是將已經複印好的羊皮紙進行複製——但那樣對解決複印咒的次數限製毫無意義。而且,複製咒是四年級才會學的魔法,複製的東西越是複雜精細難度就越大——有些情況下一張有很多圖案和色彩的紙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很容易,而父親告訴過我一絲不差地複製一本200頁左右的精裝書差不多是nets的水平要求。”
哈利·佩弗利爾微笑了一下“你父親的說法非常準確。”他又向三個格蘭芬多看了一眼,從他們的表情中得知同樣的嘗試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也進行過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複印咒會受到歡迎,儘管存在一天十五次的使用限製它要比大部分同類型的咒語簡單得多,就像作為一年級新生的你們都能輕鬆掌握。改寫它,或是進行其他調整、咒語間的配合,都必須建立在不把這種簡單變得複雜的基礎上,否則那些努力都不會有太大意義。兩位韋斯萊先生最大的成功,就是他們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四個孩子一齊點頭,他們對韋斯萊雙胞胎的咒語更加好奇了。
被四雙閃閃發亮的眼睛緊緊凝視,佩弗利爾決定不再吊著四人的胃口。他微笑著公布答案“哈利、赫敏、德拉科、納威,我想你們的學長們,還有你們自己,對這個十五次的使用限製都設想了很多種解決方法。不過似乎所有人,都在‘複印次數’上麵投入了太多的注意力,而忽視了咒語的其他特質。比如,這個咒語要求作為複印載體的紙張不與墨水直接接觸,所以直接將墨水滴上羊皮紙的做法會使咒語失效。另外,這個咒語對所複印頁麵的大小沒有限製。”他隨手一揮,小圓桌上一本書立刻緩緩飛起,懸浮在半空並打開到某一頁。綠眸的青年教授用複印咒在羊皮紙上複印了那一頁的內容,然後展示給四人。看到四人在確認過那張羊皮紙上的內容後眼中升起疑惑,佩弗利爾微微笑一笑,隨即取出魔杖在書角上點了點,那本書頓時變成原來的四倍大。他又取過一張羊皮紙,將它放大,複印了數上同一頁的內容,然後將兩張羊皮紙放到了四人麵前。
“但是,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哈利·波特將那兩張羊皮紙並在一起,綠色的眼睛裡疑惑依然。
佩弗利爾笑了一下,剛要說話,一邊德拉科·馬爾福已經開始動作——他將幾本書統統打開平攤在小圓桌上,又把羊皮紙變大覆蓋在打開的書上麵,最後再壓上兩個墨水瓶。德拉科隨即抽出魔杖,在一句乾脆響亮的“繪形寫影”後,他把羊皮紙拿起來展示給格蘭芬多的同學。
三個格蘭芬多發出了不約而同的驚呼,不過赫敏的聲音要比哈利和納威更多了幾分“果然如此”的意味。哈利·佩弗利爾笑著開口“你們看到了,就像德拉科所做的一樣,兩位韋斯萊先生、喬治和弗雷德首先搜羅了所有我提到要用的書,翻到要求複印的章節,打開,逐頁排好,再覆上被放大到覆蓋它們全部的紙張,壓上足夠的墨水然後念出咒語——咒語將成功地複印全部書頁上的內容,而且隻計算為一次。”他揮了一下魔杖,輕輕念一句“分割均勻”,剛才那張被放大的羊皮紙頓時分成了同樣大小的兩片。“放大咒、縮小咒以及分割咒,你們會在一年級的下學期和二年級的上學期學到這部分內容——對於任何一個三年級來說,它們都非常簡單,而且理所應當要完全掌握。”
佩弗利爾的分割咒語直觀地解釋了韋斯萊兄弟怎麼處理那些超大張的羊皮紙,他們可以很輕鬆地將複印好的羊皮紙裁開、排序然後裝訂成冊。哈利他們同樣想到利用放大咒和縮小咒,可以有效地調整羊皮紙或書本本身的大小,這使得複印變得更加方便靈活。整個複印環節唯一要費心的就是搜羅足夠多的課本,他們需要至少和複印頁數相同的數目。但是,既然是霍格沃茲正在使用的課本,以韋斯萊兄弟的人緣,要借到足夠的數量實在輕而易舉。
“難怪弗林特他們買了幾份過來,卻怎麼檢查都沒發現其他咒語的痕跡……他們根本沒想到韋斯萊們用的就是這麼幾個簡單的咒語組合,還以為不管怎麼複印,變形咒和切割咒都是理所當然要用到的呢。不過,單單這個主意就值十個西可了。”
德拉科忍不住嘀咕出聲,頓時引來三個格蘭芬多的側目。“馬爾福……德拉科,”哈利遲疑地開口,在鉑金色頭發的男孩回過眼來時清了清嗓子,“呃,其實我隻是想問你,斯萊特林買的資料,是一份十個銀西可嗎?”
德拉科給予他快速的一瞥“不,”他一本正經回答,“雖然韋斯萊這樣開價,但斯萊特林並不是‘隻會用加隆砸人的傻瓜’——斯坎迪婭把價錢講到八個西可零十五納特,她做得很成功。”
注意到斯萊特林男孩在最後一句的重音強調,以及他臉上無比認真的表情,三個格蘭芬多相互看一眼,隨後一起痛痛快快地放聲大笑起來。作為女孩,赫敏的表現還算矜持,她隻是在沙發上將自己抱成一團,頭埋到了手臂裡;而另外兩個男生已經真正意義地“捧腹大笑”,抱著肚皮在佩弗利爾厚實的羊毛地毯上滾來滾去了。
德拉科·馬爾福頓時一陣惱火他不明白為什麼三個格蘭芬多突然舉止失常,他更找不出自己的言行有任何可笑的地方。始終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身在何方,他拚命克製住脾氣,隻是對那笑得天昏地暗的三人怒目而視,竭力放出他最有威懾力的目光。
不幸的是,佩弗利爾的輕笑聲破壞了他的努力。在最初一刻驚訝後迅速猜想到事情真相,哈利·佩弗利爾實在無法掩飾他對那對雙胞胎的喜愛和欣賞。他示意三個格蘭芬多適可而止,隨即向一臉複雜表情的小馬爾福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德拉科,”青年的實踐課教授開口道,“雖然這件事情或許不該讓斯萊特林知道,但我想也許你們確實掉進了兩位韋斯萊先生的陷阱……他們成功地聯合其他三個學院,在今天下午實踐課開始以前,對斯萊特林封鎖了資料真正的價格。”
德拉科立刻明白過來,他向三個正在努力抑製大笑的格蘭芬多瞪去更凶狠的目光。“我猜想你們可以告訴我真正的價格……波特?”
“三個,三個西可……”
綠眸男孩的回答幾乎是含在嗓子眼裡,但德拉科輕鬆地捕捉到了它——“騙子!奸商!膽大包天的錢鬼!”鉑金發色男孩激烈的反應立刻引發了格蘭芬多的又一陣大笑。
“好了,好了。”微笑著看少年人互動的佩弗利爾終於開口,在玩笑可能引發出真實矛盾前製止了他們。“我假設,現在是時間結束我們的‘起居室—點心桌—壁爐前的特彆課程’?”他奇特的“課程”命名吸引回四個孩子的注意,“誰來給我們做一個課程總結,關於今天晚上都學到了什麼?”
像在課堂上一樣,赫敏立刻舉起了手。佩弗利爾向她頷首示意。
“我們學到了怎樣靈活使用有限製條件的魔咒。我們可以像韋斯萊雙胞胎那樣複印資料。此外我還知道了課本上涉及魔法理論的地方有矛盾爭論,以及我應該儘可能多的積累知識,才能最終弄明白這些書本也沒有給出正確答案的問題。”她流利地說道。魔法實踐課教授注意到,德拉科·馬爾福露出了微微的沮喪,當他意識到赫敏沒有留給他一丁點兒補充餘地的時候。
“很好。不過我認為我們還學到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購買韋斯萊產品前要進行充分的市場調查,尤其當你是一個斯萊特林。”哈利·佩弗利爾說著向四人眨了眨眼,三個格蘭芬多頓時再次大笑起來,而德拉科,在把臉繃住了一小會兒之後也加入到歡笑的隊伍。
“我視你們的笑聲為今晚聚會圓滿成功的標誌。”綠眸的青年微笑著站起身,“現在我宣布,‘特彆課程’結束——你們可以下課了。”
目送四個孩子一路笑著消失在走廊轉角,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關上了房間的大門。
他在寫字台前重新坐下來,拿起先前擱在台上的書信。凝視著羊皮紙左上角葛雷特巴赫家族鷹與獅子的紋章,佩弗利爾像是靜靜地出了一會兒神,方才握著信,起身走到壁爐前。
“阿不思·鄧布利多。”
火焰向上躥了兩躥,銀發銀須的校長隨即露出了一張親切的笑臉“你的師生聯誼小茶話會結束了,我親愛的佩弗利爾教授?我們的教工聯誼茶話會也結束了。我完全確定這兩個取得了同樣的成功。不過,我想你還會願意加入我和西弗勒斯,來我的房間一起喝一杯睡前牛奶?我們可以順便聊一聊倫敦的消息。”
雖然壁爐的火焰影響了鄧布利多的目光麵色,不過他可以想象那雙藍色眼睛裡此刻閃爍的明亮光芒。佩弗利爾真心地笑了起來,為老人一如既往糟糕的會麵理由,更為他言詞表現出的睿智敏捷“倫敦的話題吸引了我。因此,如你所願,阿不思——我欣然接收邀請;這是我的榮幸。”
十秒鐘後,他跨出了位於霍格沃茲校長室的壁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