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德拉庫爾。”她說,率先伸出手。“你做得真棒。”
塞德裡克立刻感到全教室的目光聚集形成的巨大熱力和壓力。但是,他穩穩伸手和芙蓉相握,有節奏地上下震動幾次然後放開“迪戈利,塞德裡克·迪戈利。謝謝你的誇獎,你也做得非常好。”
芙蓉微笑起來。扭頭,將一頭銀亮長發甩到身後,她伸手抓住了水獺籠子一邊的把手,隨即微微側過麵孔。
“哦,這怎麼好意思……”塞德裡克立即說。但當看到那雙湛藍眼睛裡露出微微失望和不悅的光芒,十六歲的少年隻能在心中重重歎一口氣。他隨即現出微笑,“德拉庫爾小姐,非常感謝。”
“我也是這個班上的學生,這是應該做的。”芙蓉用唱歌一樣的聲音說。“還有,叫我‘芙蓉’。”
塞德裡克頷首“那也一定請叫我‘塞德裡克’。”說完,他抓住籠子另一邊的把手,和芙蓉·德拉庫爾一起將籠子拎向講台。而這短短的十幾步距離間,他不用抬頭或是特意去分析,也感受得到眾人投射向自己的目光中深深的羨慕嫉妒。
不過讓塞德裡克感到還算幸運的是,自己並沒有聽到明顯的不滿。因為大部分人想法都和他的室友卡雷恩一樣“雖然不甘心又是迪戈利……但總比是其他人更容易接受。”——優等生總是能享有某些特權的,而塞德裡克剛才課堂上的表現正好加深了這一點。
所以,當芙蓉·德拉庫爾帶著迷人的笑容,邀請塞德裡克擔任她的引導,帶領她熟悉霍格沃茲城堡的時候,霍格沃茲學生們的反應也相當地淡定……認為這理所應當,是最順理成章不過的發展。而且隨著塞德裡克以完全配得上法國少女容貌的風度翩翩,接受了這一邀請,一種奇妙的驕傲情緒更是在霍格沃茲學生、特彆是赫夫帕夫們心中油然而生。他們的目光從這一對漂亮的年輕人身上掃過,又掃過整個變形課教室,臉上紛紛顯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來。
這種情緒當然迅速被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捕捉到了。和芙蓉同年級而來上變形課的另外兩名布斯巴頓學生是一男一女。他們顯然很習慣芙蓉·德拉庫爾的美貌造成的各種驚豔效果,並且對此與有榮焉,所以此刻隻是手挽著手從容微笑。而德姆斯特朗的四名五年級學生,除了威克多爾·克魯姆都是清一色的女生——天然的競爭意識讓她們雖然仍舊保有了禮貌和落落大方,但態度遠稱不上熱情友善。注意到眼前情況、同學校友的微妙心思,克魯姆深覺有趣,忍不住也勾起嘴角,露出微笑來。
他的表情當然更加不會被忽略——身為級長,塞德裡克·迪戈利不會忘記自己必須同時兼顧和布斯巴頓,以及與德姆斯特朗的友好關係。因此在向芙蓉·德拉庫爾微微欠身示禮後,他走向了這位已經是世界級的魁地奇明星。
“克魯姆先生,”他說,“我是塞德裡克·迪戈利,赫夫帕夫級長。能榮幸地為您以及您的同學引路,與法國的朋友們一起參觀這座城堡嗎?”
威克多爾·克魯姆笑起來“聽起來簡直像拉姆施泰因。”他回頭看向自己的同校女生,扮一個鬼臉以博取支持,結果立刻得到兩聲附和的偷笑。十六歲的德姆斯特朗男生這才轉向塞德裡克“我當然很高興聽到你的邀請,迪戈利。但是有人已經約定作為我在霍格沃茲城堡的向導啦!”
克魯姆的這句話立刻引來教室裡一陣小小的騷動。因為芙蓉和克魯姆,絕大部分的學生難得地在變形課結束之後也都還快速地沒有離開教室。他們隨即安靜下來,定定地看著克魯姆,似乎想從他膚色微黃的麵孔上看出是哪位狂熱而幸運的球迷,居然能夠事先預定了他!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從教室外走廊上奔來。而比身形更快進入到教室、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男孩快樂而微帶歉意、急切的聲音“威克多爾,威克多爾,我來啦!是不是等急了?都是賓斯教授太囉嗦,而且今天居然還拖堂……”
哈利·波特的聲音在闖進變形課教室的一瞬間戛然而止。黑發綠眸的二年級格蘭芬多愣愣地看著滿教室的人驚訝但又一臉恍然大悟的霍格沃茲學生們,錯愕而微皺著眉上下打量自己的法國學生們,表情恍然而又輕鬆愉快注視自己的德姆斯特朗女生們;而在他們所有人之前,他的朋友威克多爾·克魯姆笑嘻嘻從椅子上跳起身,正步伐輕快地走過來。
“嗨,你好,哈利。”他說,走到男孩身邊,很順手地揉一揉他頭發亂蓬蓬的頭頂。“下課了?”
“嗯,賓斯教授的魔法史……”以找球手的敏捷,哈利·波特一把捉住在自己頭頂肆虐的手,“不許亂揉,頭發都被你弄亂了!”他一本正經地抗議道,“而且你不是佩弗利爾教授——你隻比我大三歲。”
克魯姆忍不住笑起來,停下來了破壞哈利·波特發型的舉動。他瞟一眼門口,“你的朋友,哈利?”
接觸到他的目光和微笑,羅恩·韋斯萊和納威·隆巴頓的麵孔立刻漲紅了,德拉科·馬爾福則是在緊張地摩了摩衣角後矜持地昂起了頭。而他們三個身後,更多霍格沃茲低年級擠成一團,每個人都似乎急切地想要衝過來,卻又被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一樣——他們的目光,一齊轉向了站在他們最前方的哈利·波特。
黑發綠眸的男孩不負眾望,立刻做出了介紹“沒錯,威克多爾,是我的朋友,我的同學們。”他說,“你知道,城堡很大,我們的課表又不完全一樣,所以大家都願意來幫忙!他們每個人都和我一樣熟悉城堡,可以為你……呃,還有你的同學們指路。是不是很棒?”
“非常貼心的安排,哈利。我就知道有你在沒錯的!”克魯姆回答。
二年級格蘭芬多那雙翠綠的眼睛裡立刻閃爍出明亮的光芒。“嗬嗬……好啦,我們這就可以開始認識城堡!從變形課教室到禮堂大廳——你們之前是跟塞德裡克他們,走長廊過來的是嗎威克多爾?現在我們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按照早上的路線原路返回,還有就是走捷徑樓梯。其實後麵一條路程要短得多啦!但就是樓梯總愛變方向,我們可以看看今天運氣好不好……啊,迪安、羅恩,你們剛才察看的結果怎樣?”
哈利·波特興奮的聲音在一片安靜的教室裡回響,也在五年級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夫們的心裡激起陣陣波浪。他們發覺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過減齡藥劑過——不必減少太多,三歲,就能和這一幫二年級一起簇擁著偶像連說帶笑,還能夠毫無顧忌地要求他在羊皮本、衣服、帽子甚至額頭上簽名。
不過,有哈利·波特,以眼下的情景,和偶像親近似乎不會太難。而且克魯姆看起來也比之前溫和平易得多,或者不應該錯過今天的這個機會……霍格沃茲的學生們,尤其格蘭芬多們想著,也行動起來——
“請等一下,波特先生。”
格蘭芬多院長的聲音讓所有人頓住了。哈利·波特慢慢回頭,這才猛然發現麥格教授還沒有離開變形課教室。想到先前自己對幽靈賓斯教授的一番抱怨,黑發綠眸的男孩不由吐一吐舌,然後才乖乖地站好。
“麥……麥格教授。”
年長的女巫微微歪過頭,凝視了男孩一會兒,然後才一本正經清了清嗓子“波特先生,”她說,表情嚴肅,但眼睛裡卻開始綻露出笑意,“要好好招待客人,儘地主之誼。”她隨即轉向其他學生,“還有你們大家,要展現霍格沃茲風度,對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
哈利·波特和二年級生們眨巴著眼睛,不明所以。但其他年長的學生們則是紛紛點頭,他們將手按在心口,先後但總體整齊地大聲回答“是,教授!”
“很好——現在,去午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