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跟什麼嘛!什麼叫做大人的世界?!又開始拿輩分壓她了。白幽紫噘嘴,不甘心地說,“千葉都和他結婚了啦!那個大壞蛋!”
景崇言斂眸。
“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結婚了?康三少一定告訴你了?對吧?”
景崇言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景崇言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白幽紫習慣性地掃了一眼,景崇言立馬把手機拿起,然後掐斷。
這個舉動……還有那個電話號碼……
白幽紫想了想,起身告彆,“你忙你的,我先走了。”說完,她轉身離開,在轉身的一刹那,她的眉頭倏然緊皺。
景崇言不對,他有好多秘密。他有好多不能告訴她的秘密。那些事,上輩子她都沒有發現。
而剛剛的那個電話號碼,就是一個突破,一條線索。
寒假結束,咖啡廳的工作也結束了,伴隨著春季的降臨,華然學子返校,開始新的學期。赤西搬出了宿舍,住在上一次他找到的酒店式公寓裡。白幽紫去過一次,那裡的環境很好,如他所說主臥裡有一扇特彆大的落地窗,住在裡麵就像住在玻璃房裡麵一樣,窗外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還能看見不遠處的樹林,和遠方的群山。
自從白幽紫上一次告訴赤西她喜歡景崇言之後,赤西沒有再提過這件事,甚至連一點意見都沒能發表。而且,從他那裡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變化,他就像從來沒聽過此事一樣。
依然對著她笑得天真無邪,依然用上揚的語調喊著她的名字。
今天赤西邀請她去他家裡吃飯,他親自給她下廚。白幽紫看著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想起了曾經。
才來中國的赤西是不會做中餐的,在上一世,他是在他們同居後才開始學習。後來練得爐火純青,能做一桌子美味的中餐。
可今生……他熟練地洗菜,切菜,翻炒。這種感覺就像按了快進鍵一樣,他所有的技能全都提前學習並且熟練了。
當她看見一桌子熟悉的菜時愣住了……就連品相都是一模一樣的,拿起筷子,她每一道菜都細細品嘗了一遍。
太不可思議了。
連味道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她清楚的記得在赤西練出這樣的口味兒時,他已經快二十了。可如今他才十三歲啊。
“白醬,怎麼樣?好吃嗎?”他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白幽紫呆呆地點了點頭,她突然好想哭。時隔這麼久,如今再次吃到赤西親手做的飯菜,這種感覺仿佛瞬間回到了曾經。
赤西滿意地笑著,然後問道,“白醬會做菜嗎?”
她搖了搖頭。
“那我可以教你,我猜……白醬的叔叔如果吃到白醬親手做的菜一定會很高興的。”
白幽紫一愣,握住筷子的手頓了頓,這是自那日之後赤西第一次提到她的叔叔。這還沒完,他又說,“既然白醬喜歡你叔叔,那就一定希望他也喜歡你吧。”
握緊筷子,她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叔叔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嗎?”
白幽紫抬眸看他,思考片刻後搖了搖頭。
“那你要問問呐,或者多觀察觀察,你要變成他喜歡的那個樣子呢。”
你要變成,他喜歡的那個樣子。
這句話,赤西曾經也給她說過。他十六歲那晚,與她跨越友誼的那晚後,兩人沒有確定關係,隻是偶爾做著情侶才會做的事情。
那個時候赤西知道白幽紫喜歡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沒有逼她,而是不停的改變自己,不停的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他告訴她,他願意為了她“殺掉”自己,變成完全不一樣的人,變成她喜歡的樣子。
“你覺得為了一個人,改變自己,這種做法真的對嗎?”
赤西想都沒想,“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做什麼事都是對的。”他又想了想,“嘛……白醬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喜歡一人是一件特彆簡單的事。恩?”他看著她,笑得很甜,“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會很快樂嗎?她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那很痛苦。不管是她愛著景崇言的時候,還是赤西愛著她的時候,她明明覺得赤西也是痛苦的。不然就不會有那一場恐怖的噩夢。
重活一世,他變了嗎?還是更加的矛盾,更加的懂得隱藏了?
“你不覺得……你應該勸我放下嗎?不是應該要拿得起放得下嗎?”喜歡上她的叔叔,知道的人都會讓她放手,景崇言如此,曾經的赤西也是勸過她的。
但,這一世,他給她的回答讓她大跌眼鏡。
“拿得起放得下的,是舉重;拿得起放不下的,是負重。可是感情,往往都是負重呐。”他輕鬆地闡述著真理。
白幽紫動容地看著他,眼前的人,讓她忘記了他才十三歲,是那個剛遺完精不久,總是在她麵前臉紅的男孩。
好矛盾。
“就像我喜歡白醬這樣。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這是表白嗎?但不管怎樣的話,由赤西說來,通過如此純粹的話語,單純的表情,乾淨的雙眸,都會變得非常的神聖。無法讓人往彆處想,就像他說的,喜歡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他隻是在說一件特彆簡單的事,比學炒菜還簡單的事。
“所以我也理解白醬呢。”
白幽紫斂眸,從餐桌上退下。這樣的赤西……真讓人猝不及防。之前她所猜測的一切都破碎了。她以為赤西會一直暗戀下去,一直利用年齡之便把喜歡她的這個感情隱藏,這樣才會有之後的一切。
可他竟然向她表白了嗎?現在想想,他從一開始就從未否認過他喜歡她的這件事。隻是所有人都以自身進行主觀的判斷。以為那種喜歡隻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對於朋友間的關愛。不存在男女之情。
可現在看看,赤西還算是不懂事的小孩嗎?
吃完飯沒坐多久,白幽紫就要走了,赤西把她送到樓下,見她上了車才回去。回到空蕩蕩的家,看著餐桌上剩下的飯菜,他默默走過去,坐在白幽紫坐過的地方,拿起她用過的碗筷,吃她剩下的飯菜。
突然,他微微笑了笑,然後越笑越深,最後甚至笑出了聲。
白醬似乎很疑惑呢,她似乎看不懂了呢。原來如此,隻要他按照自己原本想表現的內容相反的方向走,白幽紫就不再運籌帷幄了。
他也就沒有一種被她死死捏在手裡的感受了。
轉眼,看著手中的筷子。想著上麵留有白幽紫的唾液……笑意直漫眼底。
被白醬碰過的菜變得如此好吃,被她用過的一切都變得如此美好。他的天使,哪怕有一天,她身上沾滿了屎,他也不會嫌棄,他也可以一口一口把它舔乾淨。
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但深愛一個人是一件很瘋狂的事。
把剩下的飯菜吃完,他來到主臥,他並沒住在這間房,在白幽紫沒有住進來的那一天,他會一直為她留著,總有一天……他們能一起住在這裡,清晨時分打開窗簾,享受陽光的沐浴。聞著花草的清新。
然後,他會抱著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聞著比花草還芬芳還要讓人著迷的白醬。
……
金房,同樣的包廂,同樣的情景。
許錦程還是來了,來了之後仍然一句話不說,坐在沙發的儘頭,黑暗籠罩著他上半身,修長的腿放在茶幾上。
劉子欣垂頭沉默著。包房內的氣氛十分壓抑。
就這樣僵持到了劉子欣下班,許錦程同曾經一樣負責送她回校。可是今天……車並沒有往華然的方向走。
劉子欣也不說話,繼續沉默。
車開到北京城著名的富人聚集點,半山彆墅。幽靜漆黑的小道無限蔓延,車在山路上一圈圈往上盤旋。住在這些地方華貴又不實用,要出去買個東西都得開一兩個小時的車。如果一個人在家出了什麼事,等120或110來都得等上一段時間。劉子欣側頭看著窗外,她明白許錦程的用意。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特彆簡單,他忍不住了,他想上她。
於是找一個自己的地盤,讓她妥協認輸。
如果她是一般的小女孩兒,可能會被嚇到,在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所有犯罪都可能滋生。可她是誰,如路安所說,婊子而已,她怕什麼,難道還怕他強奸她不成?婊子需要這些手段嗎?直接給錢,沒有那麼多矯情的情緒。
正在這時,劉子欣電話響了,在這幽靜的環境裡顯得如此突兀。她本來不想接,想直接掛斷,但一看電話號碼,她愣了愣,然後接通。連聲音都變了。
“小白?有事嗎?”
是白幽紫。
“子欣,黑坪縣的項目要開始了,這幾天我打算去看看,順便去一趟果園福利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劉子欣沉默了。她狠狠捏著手機,猛然吞口唾沫。隻要一提起果園福利院她的情緒總是忍不住。
喉嚨又酸又苦。好一會兒,她才勉強算是平靜地回道,“……我,就不去了。我……”她很想去,但她不敢去。
“子欣……”白幽紫似乎能懂她的猶豫,聲音突然放得很小,很憂傷,隻聽見她慢慢地說了一句對於劉子欣來說是晴天霹靂的話,“子欣……果園福利院的院長生病了。如果……如果,你這次不去,可能……可能……”後麵的話她不忍心說。
劉子欣徹底沉默了。她緊緊握著電話,麵無表情。她愣愣地盯著前方,如此黑暗,深不見底的前方。
許久後,白幽紫才道,“子欣,你好好想想,明天……明天回我電話。好嗎?”白幽紫的聲音如此溫柔,讓臨近崩潰的劉子欣有了一絲的慰藉,才不至於把隱藏的情緒爆發。
忍了忍,回,“好。”
掛完電話,回頭繼續看著窗外,努力平靜早已波濤洶湧的心境。
許錦程看了看她,剛剛的劉子欣是他從沒見過的劉子欣,那種說話的語調,那種表情。似乎是一個真實的劉子欣,他看到了她華美的麵具被撕破了一條口。裡麵藏著的真實麵容竟然也同樣讓他著迷。
剛剛打電話來的是白幽紫?他能聽見是一個女聲,但聽不清她們說了什麼,不過從劉子欣的回答來看似乎是準備去什麼地方。
許錦程沉默了一會兒,沒能忍住,問,“怎麼了?”
劉子欣心情不好,更不願意和人說起果園福利院,這件事情是她和白幽紫之間的小秘密,她不願意告訴其它的任何人。
“沒怎麼。”她頭也沒回。
許錦程一愣,狠狠地握住方向盤。劉子欣的態度讓他無法接受。猛踩油門,車極速向前駛去。
沒一會兒,來到他的彆墅前停下。劉子欣打開車門,自覺地下車,往彆墅內走。
許錦程站在她身後,喊了一聲,“喂~”
劉子欣愣了愣。
“你知道我帶你來這兒乾嘛嗎?”
劉子欣回,“許公子找婊子能乾嘛?難道讓我陪你促膝長談,還是排隊買火車票?”回頭,她嘲諷地笑笑。
又是這種態度!
他咬牙切齒,“不要說自己是婊子!”之前路安說她是婊子的時候,他如此生氣,恨不得把路安給扒了,可如今倒好,她自己竟然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婊子!為什麼要作賤自己到這種程度?!
劉子欣天真的笑笑,臉上恢複曾經麵對他的那種單純的表情,“可我確實是婊子呢。”
許錦程衝到她的麵前,一把提住她的衣領,“你再說一遍試試!”
劉子欣淡漠一笑,眼前這個大男孩,身高一米九幾,看起來威武不屈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一個連事實都不敢去麵對的孩子。
他不是不接受她是婊子,他是不接受自己愛上了一個婊子。
“顧客就是上帝,許公子不讓我說,我不說就是了。那我不是婊子……是什麼?你準備給我安排一個怎樣的身份?護士?女仆?或者……”
“你給我閉嘴!”忍住想要打她的衝動,彎腰一把將她抗在肩上,快步往彆墅內走。
受到挫折的大男孩似乎想在彆的地方找到安慰。直接將劉子欣扛到客廳,連臥室都來不及進,一把把劉子欣放在昂貴的羊絨地毯上。
上一次和她纏綿的事,還記憶猶新。那是他的第一次,她把他伺候的很好,很舒服。隻不過……一想起劉子欣不是第一次,一想起和他纏綿交融的那個女人,之前也用同樣的方式和其它男人火熱,他的心就像碎了一樣。痛得找不到方向。
他也想讓她痛,於是毫不溫柔地對待身下的人,他想狠一點,讓她難受。
可劉子欣向來能忍,隻不過皺了皺眉,旋即又對他笑了笑,笑得那麼美,美得不可思議,美得讓他抓狂。
“你就不會疼嗎?”他問。
“我習慣了。”
他的心痛了。退出來,垂下頭開始吻她。
“從今天起,我包養你,你隻能和我上床,做我一個人的女人。”
劉子欣笑著回,“好。”
夜色醉人,今天一整晚劉子欣都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思考白幽紫的話。她要不要和她回一趟黑屏縣,再去看看記憶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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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更新節奏怎麼調不過來了…主要是我還是想給大家萬更。
我努力把節奏調回早上,對不住~讓你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