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風雲錄大宋!
張義不知道的是,之前的一個月城裡的百姓,被官兵鬨得苦不堪言。挨家搜查隻是平常,城裡的搗子武徒正是抓了無數,搞的大牢人滿為患。如果被懷疑是秘諜,那更是嚴刑拷打。
沒辦法啊,前大同密諜司統領,現北樞密院派析津府特使,蕭思賢蕭大人死了。誰擔得起這責任?陪葬的還有參與抓捕的秘諜司各級首領和幾十個秘諜呢。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縣尊大人,聽到下人稟報,轉身回到內堂,等被人發現的時候,早已吊死在房梁上。聽到縣令死去的消息,縣丞和主簿還有縣尉都傻了眼,誰特麼讓你死的啊,哥幾個都指望拿你的人頭頂雷呢。老哥仨一商量,跑吧。當夜就收拾好細軟,天剛亮仗著自己的身份就命人打開城門帶著家眷潛逃了。
地方官一跑,害苦了析津府的統軍司統領莫哈將軍,接到親兵報信的時候,縣衙早已人去樓空。看著被夷為平地的張家廢墟,心裡把蕭思賢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你一個北樞密院特使唉,沒事兒瞎特麼溜達什麼?上京那麼大地方,還不夠你折騰的?這下死了吧?灰飛煙滅
莫哈也知道說啥都沒用了,這個鍋恐怕自己要頂上了,於是派出幾路兵馬,先把逃跑的幾個縣官抓回來。再召集秘諜全城搜捕可疑份子,不管有沒有用,姿態必須做。否則上官怪罪下來,自己這顆腦袋就危險了。
再說回張義,轉瞬間已經在糧倉周圍潛伏了一個月,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蕭思賢被炸死的消息,而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是天降雷霆,被活活劈死的。但具體怎麼死的,眾說紛紜。但是沒有一個人認為是火藥炸死的。
火藥在晚唐就已經出現,也曾有軍事大家將其運用到實戰。但效果並不理想。真正發揮威力,還要等到明朝。所以像這麼大規模的爆炸,並沒有人往火藥上想。
既然仇人已死,張義的複仇計劃隻剩下糧倉了。這段時間他把糧倉的駐兵數量,換崗時間,還根據這些守衛在喝酒時透漏出的隻言片語,經過彙總繪製出一張糧倉地圖。算算日子,距離大爆炸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城內的警戒明顯鬆懈了許多。該動手了!
回到密室,張義把三顆炸彈拆開,剔除裡麵的鐵砂。改造成幾條長一米的引線,再換上偷來的一身麻布衣服做小廝打扮,帶上引線和十幾兩銀子,重新爬出密室。此時已過未時,跪在墳前鄭重的叩了三個頭。
半個時辰後,已經來到縣尉家的後門,自從縣尉走後,這裡一直沒人來住,都怕晦氣。看看左右無人,翻牆而入。回身打開小門,虛掩著就離開了。
“掌櫃的,來五十斤火油!”打扮成小廝的張義出現一家雜貨鋪。
“這麼多?”掌櫃一聽是大買賣,並沒顯露出高興,而是看著麵前這小夥子心中生疑。
“嘿!開店的還怕大肚漢怎麼的。我家老爺剛盤下一處新院子,好多東西都要重新置辦。”張義雙手叉腰,擺出狐假虎威的架勢。
掌櫃一聽,才安下心急忙解釋“不瞞小哥,這些時日不太平,火油這些東西不敢亂賣,您彆往心裡去。”
張義點頭回話“知道知道,不就死了好多人嘛?他們不死我家老爺也沒機會升官啊。哈哈。”
掌櫃又問“不知小哥是要送貨啊,還是自己帶車來了?”
“當然你們送貨了,我帶路,很近的。”
等推著小推車的夥計來到縣尉家的後院外,張義推開虛掩的後門,故意向裡喊了一嗓子“來幾個人,把貨搬進去。”
這才讓小夥計進來,小夥問“小哥,這不是縣尉家嗎?”
“呦,你以前來過?”
小夥計有點靦腆的道“那可不,以前給宅子裡送過幾次貨。”
張義沒理小夥計,又衝前院方向喊“都特麼死哪兒去了,打算累死小爺咋地。”這才扭頭對小夥計說“先把車卸了,一會讓那幫懶貨自己搬進去。”
夥計一聽能省不少勁,也高興答應。
看著小夥計離開,翻找出準備的牛皮水囊,灌滿火油,再把剩下的火油潑灑在主人的臥室裡,上麵覆蓋被褥等易燃之物,張義才長出一口氣,算是完成第一步了。
入夜,張義臉蒙黑布身穿黑衣,卸背鋼弩腰插柴刀,點燃各房間的引線,從後門潛入到夜色裡。
再次出現已經到了糧倉後院圍牆的排水渠,這裡也是整個糧倉唯一的破綻。輕輕挪動前幾日夜裡鋸斷的鐵網,一點點的從排水渠爬進糧倉大院。
根據得來的情報,左邊是看守休息的營房和廚房,右邊是軍械庫和後勤倉庫,而正前方就是由夯土牆砌成的糧食倉庫,出於安全考慮,整座庫房隻修建了一扇鐵門,僅供一輛馬車通行。
張義並沒有貿然靠近糧倉,而是貼著牆根來到後勤倉庫牆後等待,也就盞茶的時間,來了一隊二十人的巡邏軍士。他們身披戰甲腰挎橫刀,手舉著火把。軍士才從糧倉門前經過,張義就從懷裡掏出一根竹筒,從裡麵倒出一根線香點燃。
當香燒去三分之一的時候,那隊巡邏軍士又從此經過。張義嘴角微微上揚,掐去剩下三分之一的香,又把點燃的那一節插在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縫間,這才觀察左右無人,溜到糧倉門前。
從懷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鐵絲,幾下就把鎖打開,閃身鑽進糧倉。借著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看著二十幾個足有三丈高兩丈粗的糧垛,內心狂喜。
走到位於中心位置的糧垛,順著梯子爬上去。柴刀劈開覆蓋的垛蓋,伸手進去摸了一把,確實是糧食。取出攜帶的水囊澆灌一些火油,又在被油浸濕的糧食裡插上引線,點燃後才從上麵爬下來。
同樣的方法分彆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挑選了幾個糧垛,直到火油和引線全都用光。這才躡手躡腳走到門口,耐心等待,直到線香已經燒到根部,火星燙了一下張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