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風雲錄大宋!
門外也傳來巡邏軍士的腳步聲,待那些人走遠張義才閃身走出糧倉,並把鎖頭重新扣上。這才潛到後院的幾個水井處,割斷轆轤上的麻繩。
等重新爬出排水渠,已經四更鼓響,張義並未離去,而是趴在糧倉對麵的酒樓房頂上,這裡距離糧倉大門有三十步,按照弓弩的射程足以把人殺死。
此時聽到遠處有敲鑼聲,還伴隨著走水了的喊聲。張義轉頭望去正是縣尉那個院子起火了,幾十斤火油加上各種助燃的材料,已經把木質的房子徹底點燃,衝天大火把漆黑的夜映照成紅色。
糧倉南邊有個水龍隊,本是負責全城火災而配備的,布置在糧倉附近,也是防備糧倉起火,救援方便。
等了不短的時間,水龍隊才慌忙的從衙門裡出來,一百餘人推著水車,提著水桶,扛著各種救火工具,浩浩蕩蕩的奔向起火點。
張義嘴角露出一抹壞笑,調虎離山之計,成了!
心中祈禱著糧倉能傳來喜訊“阿彌陀佛,福生無量天尊,哈利路亞,阿門。千萬彆讓我白等啊。”
終於!終於在等了半個時辰後,隱約看見從糧倉的房簷下冒起了黑煙,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嚎“走水了!”然後依稀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期間還摻雜著喝罵聲。
糧倉正門旁邊的小門從裡麵打開,一名遼軍騎著馬奔向軍營方向。直到此時張義的心才安穩下來,拉開早已組裝好的複合弩,搭上弩箭,做好射擊準備。
再說糧倉的院裡,主官聽到走水的喊聲,彈身而起,昨晚喝的那點酒一下就醒了。推開房門,看糧倉房簷下往上冒著滾滾黑煙,頓覺眼前一黑險些癱倒,完了!我命休矣!這才慌忙下達命令,先去通知隔壁的水龍隊前來救火,再派貼身侍衛向莫哈將軍報信,召集倉庫守衛取水救火。
糧倉當初設計的時候,就在四周備有十二口大水缸,又在後院打了五口水井,就為滅火準備,可這麼多年下來,從未有過火災,從上官到下屬就逐漸疏忽大意,規章製度也形同廢紙。
等主官聽手下報告,水缸裡沒水的時候,“噗”吐出一口鮮血,幸好親兵提醒,後院還有五口水井呢!催促他們找水桶臉盆連後廚的蒸鍋用上,去水井邊取水救火。當眾人抱著各種盛水的器皿來到水井旁,才發現轆轤上的繩子不知被誰割斷了。這下主官本就不夠粗大的神經,再也經受不起刺激,暈倒在當場。
這時候還算清醒的副手站了出來,安排守衛去附近住家商鋪內取水。又命令打開糧倉的小門,派膽大的進去,先看看情況。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蠢的主意,本來為了安全考慮糧倉四周牆壁沒有開窗戶,隻在房簷和夯土牆之間預留了五寸寬的通風道,防止倉內溫度過高導致自燃。糧倉那扇門沒有打開,空氣不流通,裡麵的糧食隻是陰燃,並不足以產生明火。
大門才推開,一股旋風便衝進倉內。本來陰燃的糧垛,頓時燃起明火,幾個呼吸間化為衝天火焰,借著風勢順著通風道噴射而出。
潛伏在房頂的張義把這一切看的清楚,當初點火後,就預計到有這麼一幕。隱約看到有大隊騎兵殺氣騰騰向這邊跑過來,張義知道正主來了。沒讓小爺白忙活。
領頭之人頭頂半盔身披鎧甲,腰掛橫刀,帶領手下一路殺到糧倉外的廣場上來勒住胯下白馬。等身後二十名親兵列隊完畢,這才用馬鞭一揮,陣列裡出來一個親衛策馬上前,對著大門兩側的警衛喊道“莫哈將軍在此,還不速速打開大門。”
門口的警衛,雖然知道主官遣人去給將軍報信,但也不敢大意,驗過腰牌後,恭敬的跑到莫哈馬前“稟將軍,糧倉重地夜間無當今陛下旨意不得開大門。還請將軍下馬,從小門入內。”
“放肆!”莫哈身邊的親衛,舉手就抽了警衛一鞭子。
警衛吃痛卻隻能強忍,站直身體,對抽他的那名親衛道“這是當今陛下的旨意,敢問這位校尉是想硬闖嗎?”
莫哈看警衛如此執拗不怒反笑,用馬鞭指著院內燃燒的大火,像看死人一樣盯著警衛“倉庫失火,知不知道本官殺你無罪。”
警衛倔強的揚起頭“那是院子裡麵,不歸我管,燒沒了也是主官的事。但如果打開大門放你們進去,小的就犯了抄家滅族的死罪。”
不要說莫哈了,隱藏在房頂上的張義都在內心大叫一聲好,這個警衛活的通透啊。當下也不敢耽誤,通過望山瞄準端坐在白馬上的莫哈,輕叩弩機“噗!”
張義來不及看莫哈是否中箭,背上鋼弩,順著屋頂滑到院牆上,再順著院牆跳到後巷,辨明方向就向和合坊方向跑去。
再說莫哈將軍,聽到警衛的話,自覺跟一個警衛較勁有失身份,但又拉不下麵子下馬步行。聽到“噗”一聲,下意識的矮身趴在馬上。本來張義瞄準的是對方的後心,他對這把複合弩有絕對的信心,可以一箭貫穿鎧甲,直入身體。可莫哈下意識的矮身動作,卻讓過了後心,弩箭射穿頭盔刺入後腦,箭頭從莫哈前額鑽出這才力儘。
那名警衛近距離的看清楚莫哈中間一幕,大腦一片空白,嚇的大喊一聲“啊!”還是莫哈的親兵最先驚醒過來,大喊著“有刺客!”一眾親兵策馬拔刀,先把莫哈護衛在中間,警惕的看著四周。等查明將軍被箭矢貫穿頭部早已死去,才紛紛吵嚷著要為將軍報仇,兵分兩路去捉拿刺客,可此時哪兒還有刺客蹤影啊。
張義經過一個時辰的東躲西藏,才安全返回地下密室。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今晚發生的所有事,隻有雜貨鋪掌櫃和夥計見過自己。潛入糧倉和暗殺莫哈並無疏漏,至於那一對掌櫃和夥計,張義並沒打算滅口,畢竟他們也是漢人百姓。
把事情思考清楚後,一陣困意襲來,當下和衣睡在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