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外
經過半個月的顛簸,張義這些人終於看到了闊彆已久的東京城。
“老爺爺,我先走了啊。”
不等老太監答複,張義就帶著梁豐和徒弟韋豹脫離了隊伍,騎著馬向著大柳樹村跑去。
老太監心中大急,忙轉身大喊“你給咱家回來!還要進宮麵見官家呢!”
“改天再說吧。”歸心似箭的張義,哪有時間跟老太監囉嗦,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等張義回到了莊子,曹管家等人立即迎了上來,尤其是曹管家,挺大的歲數還哭了一鼻子。
“少爺,老奴,老奴以為見不到你了。”
這一幕也弄得張義鼻子酸酸的,拍了拍對方肩膀“行了,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在把韋豹向眾人做了介紹以後,張義轉頭四望,沒看到梅有財一家。打聽了才知道,梅有財一家早在一個月前已經搬出莊子,回城裡重新開蛋糕房去了。
“少爺,老奴這就讓人去燒水,您先泡個澡解解乏。”
“好,有勞了。”
“少爺,您這麼說,可是折煞老奴了。”
等曹管家走後,張義才把韓老四和薑老八叫到身邊。
“我離開這段時間,莊子裡沒什麼事吧?”
韓老四搖了搖頭“郎君,您走的這段時間,吳提點特意安排了一些人守在村口,就防著一些宵小過來搗亂。所以,莊子裡這段時間倒也平靜。”
不等張義再說些什麼,薑老八開口說道“倒是濟陽郡王府那邊,幾次遣了人過來,說是如果知道郡主的下落,最好早點報過去,免得以後見麵的時候,麵皮上難看。老奴通過以前的關係打聽了一下,聽說……,聽說王妃因此發了很大的脾氣。”
張義聽了這個消息,心裡苦的直咧嘴,這是認定了自己拐跑了她家閨女啊。
這時,院門被人推開,就見鄭老五從外麵走了進來。
“郎君,最近三四天,每天都有一個自稱陳學武的來郡王府找你,說是老家有急事,讓你得到消息,儘快去找他。”
張義一挑眉,老家?難道是析津府那邊出事了?
半個時辰後,還沒來得及休息的張義,就從鏢局後門溜了進去。
“公子!你可算是來了!”陳學武神情焦急的說道。
張義隨便找把椅子坐下,就出言解釋“我陪著府裡的主事去外地辦差了,這不是剛回府嗎,聽到你留的口信,就跑趕來了。”
陳學武接過下人端來的茶水,就揮手讓那人出去。
等他來到張義身邊坐下,這才低聲說道“幾天前來的消息,說是壽喜公公得了重病,他老人家希望您儘快趕回析津府。”
張義大吃一驚“什麼!!!他老人家得了重病?知道什麼病嗎?”
陳學武搖了搖頭“信使沒說啊,隻說找到您以後,讓您儘快趕回去,回去晚了恐怕……。”
儘管對方沒說恐怕什麼,但張義也能猜到。
想到那位對自己如至親的老人,瞬間二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浮現心頭,這讓自問心硬如鐵的張義,也不禁眼圈發紅。
“老陳,你幫我備好馬匹,我先回郡王府請個假,就趕回析津府。”
“好,公子,我這就去安排。”
郡王府
處於暴怒狀態的王妃是輕易沒人敢招惹的,哪怕是夫君曹佾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此時的王妃單手叉腰,另一手的食指在曹宇婷腦門上上下翻飛。
“你覺得自己長大了是吧?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敢隻身一人跑那麼遠,中途要是遇到歹人怎麼辦?你要有個三長兩短,還讓不讓我和你爹活了?!!!”
說著說著,王妃眼圈開始泛紅,聲音也帶著哽咽。
曹宇婷對於老娘的數落,也隻能表現出一副老實認錯的樣子。
曹佾到底是心中不忍,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閨女都知道錯了。你就不要……。”
“你給我閉嘴!!!”
誰知道,他剛說到一半,王妃就扭過頭大吼一聲,嚇的曹佾渾身一激靈。
“閨女都是被你慣壞的,一會兒我再找你算賬!!!”
正當王妃要繼續教訓閨女的時候,大管家在門外稟告“郡王,王妃,那個張義在府門外求見。”
曹宇婷心中一喜,解圍的來了。剛要張嘴說些什麼,就被老娘凶狠的眼神憋了回去。
王妃咬著牙說道“好啊!好!罪魁禍首來了,倒省的我派人去抓他了!管家!讓那小子進來!!!”
曹宇婷心裡一苦,慌忙扭頭看向老爹曹佾,希望對方能勸說兩句。
此時的曹佾則仰頭看著房頂,似乎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
走進正堂的張義,就感覺氣氛不對。隻是,心裡存著事情,也來不及多想。
“小侄張義,見過郡王,王妃,郡主。”
等了片刻不見人搭理,他就偷眼向上麵看去。
隻見王妃嘴角正掛著冷笑,而一旁的女朋友曹宇婷,也在拚命給自己使眼色。
不等他再說些什麼,王妃已經朗聲說道“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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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從門外走進來兩名老供奉,其中一個還是鄭老五。
王妃指著張義說道“把這個勾引郡主的浪蕩子,給我押到宗正寺去。”
張義心裡一驚,自己乾啥了?還至於驚動宗正寺?
“王妃,小子……。”不等他說完,兩名老供奉就如狼似虎的撲了過來。
見此,曹宇婷也怒了,一個箭步就衝了上來,瞧準了鄭老五腰眼就是一腳,直把對方踹的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掙紮半天也站不起。
另一個老供奉見此,連忙看向上座的王妃。
張義卻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慌忙說道“王妃,小子是來告辭的。遼國那邊有些急事,需要小子儘早趕過去。”
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王妃。
王妃聞言,卻是冷笑一聲“哼,我不管你有什麼差事,總之……。”
她話說到一半,就聽一聲咳嗽,循聲望去,正是自家夫君。
彆看王妃在家裡厲害慣了,現在當著外人的麵,還是要給夫君留些臉麵的,當即就閉上嘴。
曹佾也是知道些隱秘事情的,聽說張義有事要趕到遼國,就知道自己不能不說話了。
“咳,張義,你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又去那邊,又是皇城司指派你去的?”
“這次不是皇城司的差事,是遼國那邊有個……,有個長輩病重,急招小子回去。”
曹佾輕蔑一笑“行啊,小子,沒看出來啊,你在遼國還有長輩?”
這些人裡麵,要說最了解張義的非曹宇婷莫屬,她試探著問道“張義,你說的長輩是壽喜嗎?”
張義點了下頭“是,剛才陳學武說,壽喜病危,傳了消息過來,讓我儘快趕回去。”
曹宇婷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那你去吧,我知道了。”
張義會心一笑,無聲的比劃了一個嘴型等我。
曹宇婷笑顏如花的點了下頭,也學著對方的樣子無聲說道注意安全。
不等王妃發作,張義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緊接著,張義又來到了大宅,把事情告訴了老太監,就當做備案了。
“壽喜重病?”老太監轉頭看向一旁的小六。
小六若有所思的說道“析津府最近傳回來幾個消息,倒是提到蕭府這些日子,頻繁有郎中出入。隻是那些郎中口風緊的很,下麵的人也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
老太監蹙眉說道“張義,要不……,要不你寫封信回去?先問明情況,再決定也不遲啊。”
張義心中大急,他和壽喜雖屬不同陣營,但對方對待自己卻無微不至,如至親一般。如今對方得了重病,自己怎能不趕回去?
老太監做出這個決定也是迫於無奈,如果放在以前,張義隻需一句話,他也就答應了。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礦場一戰,讓他深刻了解了火藥的威力和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他是真怕張義再有個什麼閃失,那自己真不知道如何向主子交代了。
幾番爭執過後,老太監也隻能選擇無奈退讓,畢竟腿長在張義身上,就算自己下了嚴令,可是以對方的性子,張義真要走的話,自己還也留不住。
打定主意後,老太監就從身後的架子上抽出一本冊子。簡單的翻找了幾頁,就說道“你還記得之前的李涯吧?如今他在天王寺附近,開了一家售賣香燭祭品的店鋪,你要有事或者遭遇危險,可以去哪裡找他。”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咱家也會給他傳去消息,讓他全力配合你。”
五日後,析津府蕭府。
騎在馬上的張義,還沒等胯下駿馬停穩,就翻身跳了下來。
門子連忙走下台階,見到張義先是一愣,隨後才露出笑容“則成回來了。”
張義乖巧的打了聲招呼,就把馬韁繩丟給了對方,自己則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去了後院。
等推開壽喜居住的房門,就見蕭思禮坐在床邊,正在和躺在病床上的壽喜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