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趴在門縫上,看清跪在外麵的張義時,一時間倒是被對方的樣貌吸引住了。不得不說,張義的底子還是不錯的,再配合那身合體的官服,確實有幾分翩翩貴公子的氣質。
“是什麼人啊?”老夫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丫鬟這才清醒過來,紅著俏臉回到老夫人身邊,在其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老夫人聽完對方的講述,就嗔怪的瞪了丫鬟一眼。不等她吩咐一句,站在門外的老管家,已經繼續稟報劉奇的來意。
“既然是宏兒的結拜兄弟,又是趕了那麼遠的路,說什麼都要見上一麵。”
老夫人在說話的同時,之前的那個問題,依然在腦海中回蕩。對方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呢?
這時,站在院門外的張義,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偷眼打量不遠處的管家。見對方站在門口一個勁的點頭,就知道自己這一計成了。隻要進門認了親,再說上幾句好話,哄得老夫人開心。咱就賴在你家不走了,拓跋贏要是不給個說法,就等著家宅不安吧。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見老管家一臉笑意的向自己走了過來。張義忙整理儀容,打算進屋麵見老夫人。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張義剛要回頭觀瞧,一聲厲喝已經從身後響起。
“劉奇!你鬨夠了沒有,誰允許你來後宅的!!!”
就見拓跋贏提著衣襟向這邊跑了過來,由於動作幅度過大,原本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早已淩亂不堪,幾縷長須更是在風中隨意飄散。
張義見此,不由得長歎一聲,就差這麼一步啊。你要是再晚來一盞茶的功夫,這事就成了。
原本拓跋贏早就該來的,隻是剛才為了擺脫劉奇的糾纏,才去了其他值房,導致家丁在衙門裡找了一圈,才把家裡來了親戚的事情說了。
拓跋贏是何等人物,一問穿著打扮年齡相貌,一下就認定了那人必是劉奇,也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打算,這才不顧形象的趕了過來。
等他來到劉奇麵前,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訓斥“好你個……劉奇。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張義不等對方說完,直接出言打斷“叔父,小侄動什麼心思了?您請稍待,等我小侄拜見了嬸嬸再與叔父說話。”
說完,作勢就要走進院子。
“爾敢!!!”
他剛有所動作,手腕就被拓跋贏一把抓住。
這時,管家也看出了不對,向護在院門外的幾名家丁使了個眼色,示意小心戒備這個姓劉的。
張義對幾個圍上來的家丁視而不見,壓低聲音對拓跋贏說道“知府,收起心思的應該是你!下官拿不到那些人的俸祿,回去就無法對他們交代。那些人為了生活,必然會帶著家人來衙門鬨事。這麼一鬨,下官的名聲也就臭了,搞不好朝廷為了平息眾怒,還會罷黜了我的官職。”
拓跋贏心中一動,不得不承認劉奇所說的沒錯。他不僅是這樣計劃的,也是這麼做的。隻要對方沒了這個官身,就可以任自己拿捏處置。管他是不是仇人呢,先扒了這身官服再說!
隻見張義雙眼微眯,陰惻惻的繼續說道“不怕告訴你,我把這個官位看的比命還重!今天,要麼讓我拿錢回去,要麼……,嘿嘿!當然了,你大可以讓家丁把我扔出去,到了那時……,大不了咱們做上一場。我無所謂啊,隻是賤命一條。至於,叔父你嘛……,嘿嘿!!!”
一番話說完,張義伸出手去,非常貼心的把拓跋贏垂下來的亂發,彆在耳朵後麵。
拓跋贏實在沒想到劉奇會有這麼一麵,昨天打一個小吏也就算了,今天還敢來威脅自己。
電光石火間,拓跋贏已經拿定了主意。
他像真被嚇住了似的,鬆開劉奇的手腕,隨即換上一副笑臉“賢侄啊,不就是些許錢糧嘛?現在老夫就寫個條子,你去戶房支取也就是了。”
張義看出對方有異,可一時又吃不準這個老賊動的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