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遷武周!
李客見到恩人,忙大吐苦水:“彆提了,這酒本是我們蜀地有名的劍南生春酒,酒液色清味濃,一鬥十千,隻是這酒不耐存放,時間長了就隻酸不甜。原本打算二月販到長安售賣,結果愣是耽誤了四五個月,如今天氣熱,有些變質腐壞,這還如何賣得?彆說一鬥十千,就是一鬥百錢,都怕賣出不去。”
陳楓舀了一碗出來,隻見酒液已渾,小小抿了一口之後,覺得酒味雖比之前喝的濃一點,但口感酸澀,難以下咽,隻好苦笑道“你這酒喝下去確實能醉人,但得喝得下去才行。”
唐時的酒酸酸甜甜,有點類似後世的米釀,是將穀物蒸熟碾碎,拌以酒曲,密封發酵而來。釀出的酒,以酒液清澈為聖,而濁酒釀造工藝較為簡單,酒液比較渾濁,飲之前還需要篩子濾除雜質,價格低廉,普通人家也可醞釀。
各地美酒雖有差彆,總的工藝和流程大差不差,無非酒曲、原料和環境溫度控製的區彆罷了。
李客則懊悔道“早知道販燒春酒過來好了,還能多放幾天。”
陳楓不解,則開口問道“這生春、燒春又是何意?”
“顧名思義,一個是生酒,不蒸不煮謂之‘生’,既為原釀,生酒不耐放;一個是燒酒,就是將過濾後的原釀蒸煮一番,隻是酒味稍淺一點,但可多存放些時間。”
陳楓本以為這個燒酒是後世蒸餾酒,哪想到是這種燒法。
按這種蒸煮加熱的方式,高溫燒死了酒曲和一些微生物,酒體確實能保持更久一些,但酒精不也就跟著揮發了部分?可不就酒味輕淺了麼?
其心下一動,又問道:“那如何使酒味濃厚?”
李客回道“用重釀法,將原釀過濾出去,剩下的酒糟再加入酒曲和原料發酵,根據重釀次數,有三醞五醞九醞之分,這樣釀出的酒味較濃厚。聽說另外還有日曝法,將酒盛於罌中,曝於日下,曆經一旬,其酒不動,飲之香美,經月不醒。至於如何不讓酒液腐壞,其中之法我也不清楚。”
陳楓心道“這不是跟這個什麼劍南生春天熱易壞,是一個道理?無非是高度發酵才提升酒精濃度而已。再高也高不到哪去!”
聽到這裡,其已意識到唐人還未有蒸餾酒法,不曉得如何更高地提升酒精度,又想起上一世在某地山區見識過的土法釀酒,回憶了前前後後,發財之計即上心頭。
隻見陳楓道“李兄,你存在家中的酒,我買下一壇。”
李客則擺手道“你這見外不是?就算是好酒,彆說是一壇,送你十壇又能如何?等我回去給你挑幾壇好酒。”
陳楓擺手笑道“好酒太貴,我喝不起,就喝這已變質的酒。”
李客雖莫名其妙,對方有京兆府的關係,還住了那麼大的宅院,若說喝不起,他是打死不信的,但見陳楓堅持如此,心想可能是另有用處,便道:“你要用,隨便用去,喝便不必喝了,免得汙了尊口,我到時找幾壇好的送你品嘗。”
陳楓搖了搖頭,知道對方誤會,也不再言語,辭彆之後,便帶著石強繼續逛起市場來。
等兩人到家,石強手上卻多了兩口鐵鍋和一個木桶,陳楓則拎著一個包,裡麵叮叮當當的,都是些木匠用具。
其又叫來茅山諸子,便笑對李含光道“李兄之前一直向我追問能驚掉你下巴的發財之計,現在可有興致?”
李含光笑道“你可終於想起來了?”
陳楓點了點頭,道“你們誰去將先生找過來。等他來了,我便演示給你們看。”
李含光大手一揮,便安排了六師弟過去尋白雲子下山。
陳楓又帶著眾人來到後堂院中,指揮起眾人和泥壘磚,造起了灶台。至於原因,也不解釋,隻說等先生回來再說不遲。
期間又要人在將木桶鑿了一個拇指粗細的斜洞,隨後又將底座鋸掉,使木桶兩頭空空。
接著又按著桶徑,鋸了一塊厚木板,一頭留柄,試了試柄粗細,使其正好能從桶內插入桶身上開的斜洞,又在木板上開槽,最後柄端上開孔,使孔與木槽相通。
等到第二日日落前,白雲子過來的時候,這些準備工作剛剛弄好。
陳楓見到白雲子,便笑道“數月不見,有好多事情好告訴你,但先看看我新作的,保準你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