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本事不小,竟要開啟兩國之爭!”
陳楓轉頭望去,見劉延嗣竟帶著王孝傑一同上門,忙陪笑迎接:“二位大人如何得空蒞臨蔽處?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而其他人多半隻認識其中一個,隻是見兩來者衣服緋色,腰佩金帶,皆是四品高官,且麵色都不和善。有人心裡暗生疑竇,但又見兩人並未帶著部屬一同進來,顯然不是來問罪拘捕的,則稍微安下些心來。
待劉延嗣進屋,瞧見白雲子正在場內,便向其拱手行禮,隨後又為其引薦起王孝傑。
三人互相行禮後簡單落座,唯有陳楓乖乖立在一旁陪笑。
一頓寒暄完畢,三人終於想起被冷落的陳楓。
隻見劉延嗣哼道:“我聽說你能耐漸長,膽子更是大的不得了,竟為了幾個胡…家與吐蕃使團起了釁,若不是王將軍在,你要上惹禍端。”
這人話說一半,見有不少女眷在場,趕緊改了口。
一旁的崔淞見東窗事發,這是要來問罪的,便暗暗給崔杜氏使了眼色。
崔杜氏則知其意,隨後屈膝兩來客行禮,道:“兩位貴客難得登門,容妾身去備點粗劣席麵,以儘地主之誼。”
劉延嗣含笑點了點頭,並未拒絕。
崔杜氏懸心落地,便拉起幼宜領著閒雜人等退了出去。而白雲子是方外之人,本不願摻和俗務,但今日好像事關陳楓,怎好抽身不管?便留在屋內。
待清了場內,陳楓打拱作揖,苦笑道:“少尹不曉得,是那幾個番子太過蠻橫,惹了眾怒,才招致群毆,哪裡是我惹事生非?”
未待給崔杜氏的笑容消失,劉延嗣又變了臉色,斥道:“明明是你們爭風吃醋!你們倒好,打了人家一頓也就罷了,還要和他們發起一場比試!?”
其來之前已經打聽過之前發生的事情,對個中緣由也是了解一二。
陳楓堆著笑解釋道:“哪是我們發起的?是那幾個蠻子不甘心敗北,要自取其辱,來場文武試,咱們隻是應邀罷了。”
劉延嗣又是一聲冷哼:“你這是打算要應征出戰嘍?”
陳楓忙擺起手,頭也搖成個撥浪鼓,道:“小子手握不直筆,腳蹬不上馬鞍的,真要應戰,哪裡輪得到我?大唐人才濟濟,文思敏捷、武力超群的人,比比皆是。小小吐蕃何足掛齒。”
“所以你就答應了比試?”
“不是我答應了,是在場的大唐嫖客人都答應了。”
劉延嗣見陳楓依舊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怒火難抑便狠狠拍向了桌麵“答應個屁!你們差點就惹了大禍!”
陳楓心道這能有什麼禍?
但見從未向自己發過火的劉延嗣麵色鐵青,其心知哪裡可能出了紕漏,隻好束手乖乖停訓。
一旁的王孝傑暗暗想笑,見時機到了,終於開了尊口“吐蕃使團給京兆府發了照會,說是已和大唐士子約定好舉行一場文武比試,並承諾若是吐蕃贏了,將以安西四鎮為聘禮,赴東都求娶太安公主,若是吐蕃輸了,則奉還四鎮。”
陳楓捏著下巴沉吟道“這樣說來,不管輸贏,大唐都能拿回四鎮。而且就算輸了,拿一個什麼公主也能換回四鎮。嘿嘿,這生意好,可做!少犧牲萬千將士的性命。就是不知神皇舍不舍得。”
崔淞聽他這麼一分析,也是點頭稱是,暗想沒想到喝了頓花酒,打一場架,竟有機會換回四鎮。可惜這麼大一功勞,卻不好邀功受封,可惜,可惜。
而劉延嗣見陳楓居然嘿嘿一笑,連鼻子都氣歪了,真個是勃然大怒“舍個屁得!戰場上沒爭過來的,光靠一紙協議就能拿回來?你就不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楓一時語塞,卻也不甘心,思索了片刻,回道“他們要比試文武藝,勇力、武略暫且不說,若是比較文藝,要參加明年春闈的大唐士子們現在都集結在了京師,大不了從中挑選出佼佼者迎戰便是,咱們已立不敗之地矣。可惜沒武舉,否則咱們大唐隻贏不輸的。”
崔淞雖不懂後一半是何意,但卻覺得妹婿的前一句說的在理,心道怪不得這家夥當初勝券在握,原來他早料到長安已集結天下士子,若到時再優中選優,文試怎能輸掉?
王孝傑卻看向陳楓,幽幽道:“你說的這些,我與少尹也想得到。咱們看似穩賺不賠,恐怕是吐蕃彆有所圖。”
直到這時劉延嗣才收斂點了怒氣。
其點點頭回應道:“四鎮丟失,朝廷一直瞞著,若經吐蕃這麼一鬨,天下儘知,朝廷顏麵何存?
其二,吐蕃不論輸贏,都要歸還四鎮,這番看似慷慨禮敬,卻儘掌主動,誰知道他們會在比試中出什麼幺蛾子?萬一讓他們贏了,他們一行人再浩浩蕩蕩赴東都求親,丟失四鎮的醜事不僅捂不住,你們還想要神皇再搭出個掌上明珠?”
陳崔二人無言以對。就在眾人沉默空檔,外麵傳來崔杜氏的聲音“兩位大人,酒水已備好,現在就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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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丫鬟小廝魚貫而入,將碟碟盞盞送了進屋。
“今日倉促,準備不周,都是臨時從對麵醉春樓采買的,還請海涵。”
先前,王孝傑與陳楓、崔淞討論吐蕃攻略時,崔杜氏曾在場,故其與崔杜氏算是相識,便點頭示意,笑道“是我等不告而來,卻勞煩你了。”
等擺好席麵,崔杜氏又一次微屈行禮,隨後領著下人們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