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桀桀的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你以為的功法相悖,但是最後還不是被我發現了其中的關竅?”
那團可怖的東西,明明沒有喉嚨這種發聲器官,但是卻能發出陰沉可怕的聲音,這才是真正的恐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萬物,特彆是人,本來就是我們的養料!堰清,快來加入我吧,人的一生實在是太過短暫,道之一物又過於深奧,你如果隻是安安分分的過這一輩子的話,是永遠不可能參透道的秘密的!”
“首先就要突破壽命的限製!堰清!我誠摯的邀請你加入我!加上你背後的夥伴和建木,擁有建木,我們何愁不能重建天地通道?踏破虛空,尋求真正的尋仙得道!”
肉團轟隆隆的發出聲音,配合著陽東島邊緣石塊崩塌的聲音一起傳來,頗有末日的感覺。
肉團繼續蠱惑道,“堰清!難道你不想重現當初老子騎青牛的奇跡嗎!”
聞堰清捏著拳頭,終於反擊道,“聞昭!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你口中這些所謂的凡人他們辛辛苦苦,勤勤懇懇構造的這個世界,你以為光憑你口中的那些修真者,就能複現出你想要的世界嗎?!”
肉團哈哈哈的發出笑聲,它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他們已經完成了他們前期的使命,那就現在繼續為我們做貢獻不就好了嗎?”
聞堰清怒道,“你!”
但是還沒說完,突然聽到天上傳來一陣念誦的聲音。
這個聲音籠罩了整個全島,轟然作響,同時一個一個金色的發光的字符像是牢籠一樣,說是慢,但是籠罩在金光下的人,全身僵硬,完全無法逃脫。
發著金光的字符落了下來,把肉團全部圍了起來,剛剛還看著聞堰清他們拿自己沒辦法,不可一世的肉團終於知道了恐懼,它發出一聲尖嘯,試圖逃離這個金色的牢籠,但是沒有辦法,它就像被五指山鎮壓的孫猴子一樣,動彈不得。
它不能再發出任何聲音,隻能徒勞的在這個牢籠裡麵瘋狂的到處碰撞,但是牢籠沒有給它任何機會,慢慢的縮小著,直到牢牢的把那團醜陋的皮肉完全的困在裡麵,一絲空間都沒有,讓它完整沒有任何辦法掙脫。
而在聞堰清的背後,曾飛鶴以手捏訣慢慢走了出來,老人白色的頭發須發皆張,背後隱約可見一個虛影的怒目金剛。
他走到了那團不能動彈的肉團麵前,又看到了被烏金槍釘在地上的那一具乾枯的屍體,眼睛裡惋惜,痛心,憤怒還有難以置信,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聞堰清他們看到曾飛鶴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聞堰清又想到了什麼,臉色很難看的說道,“曾老!趙銘他……”
曾飛鶴拿起那個金色的牢籠,牢籠上方馬上變換形狀,變成了一個鐐銬,拷在了他的手上。
他吐了一口氣,語氣裡聽不出來是終於抓到了聞昭的欣喜,還是惋惜於一個天才的墮落,說道,“走吧,去看看趙銘。”
而此時的趙銘,已經全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極冰,又極熱,一會又陷入高燒之中,一會又冷得全身發顫。
他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崩裂之後又被建木急速的修複,修複的時候,建木和葉子和枝條漸漸的進入了他的經脈之中,重新替代了他原本的經脈和血管,維持著他心臟的搏動,趙銘的神魂也在寸寸的分裂著,而建木的虛影也在他的神魂崩塌時,飛速的和他原有的神魂融合在了一起。
他無聲的嘶吼著,痛苦就像火爐一樣淬煉著他,他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但是這麼痛苦的情況下,他還不能昏過去,就在他感覺自己就這麼死了算了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握住了他。
這隻手帶著不溫不涼的溫度,誘導著他體內快要把他撐爆的靈氣,往另外一個方向流去,有了分流的渠道,靈氣馬上爭先恐後的往那個方向流去,倒是緩解了很多趙銘身上的痛苦。
趙銘終於能夠得以喘息,快要分崩離析的神魂這才漸漸的穩定了下來,穩定了下來之後,反而更利於建木和他的神魂的融合了。
耳邊模糊的傳來聲音,不知道是誰的聲音,清涼入耳,念誦著他聽不懂的咒語,這些不知名的周而複始的咒語反而緩解了他心裡的焦躁,他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平靜下來之後,痛苦反而變得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既然情況已經無法逆轉,那他隻有接受了。
他這麼想,反而加速了神魂和建木的融合,融合之後,他就像是加裝了一個外掛一樣,能感受到周圍的植物的心情波動了。
終於,痛苦像是流水一樣從他的身上退了下去,他終於能平緩的呼吸了,再也不是剛才那樣每一口空氣對他來說都是折磨了。
他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著,終於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火辣辣的苦痛少了很多,意識重新沉入身體裡,但是和之前不一樣的是,他感覺到自己的肢體輕盈了許多,而且,之前他隻能在引氣入體修煉時才能隱約的看到建木在他的體內,現在,他直接就能感受到了建木了,甚至包括建木的思緒。
建木就像是一個嘰嘰喳喳的才出世不久的孩子一樣,這也新奇,那也新奇。
趙銘是活生生的被建木吵醒的,他感覺他現在腦子裡就裝了一個熊孩子一樣,除了熊孩子,它還是一個天然的植物感應器,在它周身一定範圍內的植物的任何風吹草動,它都能第一時間感受到。
這可苦了趙銘,第一時間頭昏腦漲,完全分不清現在是個啥狀況。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過了好一會才漸漸的聚焦起來。
見他清醒了過來,曾飛鶴這才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握著趙銘的手,他正欲站起身來,卻差點一膝蓋重新跪了下去,楊澤宇趕緊眼疾手快的一把把曾飛鶴拉住,雖然他自己也快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