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心之隻細細地研究過,蘇東坡寫給個王弗、王閏之和王朝雲的。
確實還存在知識盲區。
“東坡居士還有一首《菩薩蠻·濕雲不動溪橋冷》,濕雲不動溪橋冷,嫩寒初透東風影;橋下水聲長,一枝和月香。人憐花似舊,花比人應瘦;莫憑小欄乾,夜深花正寒。”
夢心之認真聽完才問“這也沒有在說纏足吧?”
“是的,所以我們就不得不說,東坡居士還所有一首《菩薩蠻·詠足》了。”
夢心之的知識盲區+1。
聶廣義一本正經地開始念《詠足》“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淩波去;隻見舞回風,都無行處蹤。偷立宮樣穩,並立雙跌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
“這寫的也太大膽了吧?”夢心之評論,“感覺不像是當時那個年代的。”
聶廣義讚同道“確實是一首有顏色的詞。”
話題莫名進展到了有顏色的階段,不免有些尷尬。
夢心之稍微好一些,她還在以為聶廣義是姐妹。
聶廣義不自然地開始找補“不過,那個時候,其實還不叫三寸金蓮,叫快上馬,隻是把腳束得纖直,並沒有三寸金蓮那麼畸形和慘絕人寰。宋史《五行誌》裡有關於快上馬的記載——理宗朝,宮人束腳纖直,名快上馬。”
“是這樣啊。”夢心之確實不像戀足癖那麼,術業有專攻,繼續在自己的隻是盲區提問“《詠足》和《五行誌》都沒有明確說纏足。快上馬和裹腳,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吧?”
“沒錯,纏足第一次被用文字記錄下來,是兩宋之交張邦基的《墨莊漫錄》,張邦基在漫錄裡麵寫,婦人之纏足,起於近世,前世書傳,皆無所自,……以帛繞腳,令纖小屈上做新月狀,素襪舞雲中,回旋有淩雲之態。”
“兩宋之交才開始有的陋習啊。”
“對,《墨莊漫錄》是1148年,也就是南宋紹興十八年成的書,要是沒有大文豪蘇軾的推波助瀾,公然戀足,後世就不一定會有審美愈發畸形的三寸金蓮。”
“聶先生懂得真多。”
“每個人都應該鑽研自己的愛好啊,就像姑娘也會鑽研圖書館學,是不是?”
明明就是個歪理,卻被聶廣義說的天經地義。
夢心之不認為圖書館學和戀足癖有什麼可比性。
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論據用於反駁。
夢心之不禁莞爾“聶先生還挺會鑽研的。”
“那必須啊。”聶廣義在夢心之的笑容裡沉醉,一醉就開始吐真言“不知道姑娘的腳是多少碼的?”
“啊?”夢心之以為自己聽錯了。
意識到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說了大實話,聶廣義隻好強行解釋“像我這麼熱愛鑽研的人,遇到了像姑娘這般顏值的存在,肯定是要問問穿多少碼的鞋子,以驗證一下,傾慕對象的腳不過36碼這樣的個人喜好,有沒有事實根據。”
自從認清了自己的心,聶廣義就開始各種暗搓搓地夾帶私貨。
“聶先生……”夢心之欲言又止。
“怎麼了?夢姑娘。”聶廣義很是有些殷勤地回應。
“考慮到聶先生的取向,36碼的成年男子,怎麼都還是需要從小就裹腳的。我反對讓女性纏足,當然也不可能讚成讓男性纏足。不管是男性的權利還是對女性的權利,都一樣要維護。珍惜生命,杜絕酷刑。”
聶廣義有點後悔自己一開始沒有否認得更徹底一些。
既然都已經後悔了,不妨就承認得更徹底一些。
總不能兩邊的福利都不沾。
“考慮到我的取向,姑娘應該也不介意和我探討鞋碼,或者以後一起逛街買鞋吧?”
“呃……”夢心之一時間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回應。
“姑娘要是不告訴我穿多大碼的鞋子,就是不認同我的取向,姑娘要是不認同我的取向,就得把我當成追求者,姑娘要是把我當成追求者,逛完遼博,就免不了還是要陪我逛街。”
聶廣義再一次義正辭嚴地發表原創歪理邪說。
那表情,那神態,那語氣,簡直像是一個小姑娘在抱怨男朋友不陪自己逛街。
夢心之直接被逗笑了“聶先生這是什麼邏輯啊?”
“聶的邏輯,先的邏輯,生的邏輯,簡稱聶先生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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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夢心之無語到隻剩下沒有意義的回答。
“必須是啊。”聶廣義不管不顧又無厘頭地乘勝追擊“你要是叫我廣義哥哥,就不會有這樣的邏輯。”
“那我還是告訴你我的鞋碼吧,我穿37碼的鞋子。”夢心之故意往大了說,她實際上隻穿35碼半。
“37好啊,三七二十一,姑娘以後買鞋,不管三七二十一,叫上我就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