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
大漢第一太子正文卷第0159章臣!懇請家上!“呼~”
聽陳平說出這句‘糧商,確實是在幫農民存糧食’,劉盈麵上神情不改,在心中,卻是長鬆了一口氣。
‘官營’的概念,雖然在這個時代還有些新奇,但在過去千百年,類似的事兒,也不是完全沒有發生過。
不說遠的,就拿幾十年前的秦,以及如今的漢室來說,武器軍械,尤其是甲胄、弩機等武器,就是毋庸置疑的管製物品!
在《漢律》中,有一項後世人乍一聽會有些陌生,實則也同樣存在於後世的罪名。
——奸闌出物。
用後世的話來說,其實就是走私。
而在《漢律·津關令》中,對於私自出入邊境的人,所默認的刑罰是斬左趾,為城旦。
對於非法持有甲胄、弩機的人,隻要數量不超過個位數,刑罰便是‘流二千裡’。
那麼,對於攜帶弩機、甲胄等管製武器軍械,私自跨過國境線進行軍火走私的人,是怎樣的刑罰標準呢?
同樣是個位數的甲胄、弩機,如果是在中原持有、製造或犯邊,基本都是‘流二千裡’,可若‘奸闌出物’的物品是一、二件甲胄,三、五柄弩機,其罪責刑罰,便是向‘叛國資敵’看齊!
除了軍械,《漢律》之中,也有許多其他不被允許私人持有,或過量持有的物品。
在這樣的背景下,讓居於廟堂之高的政治人物接受‘專營’的概念,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
真正讓劉盈心裡沒底的,是‘代民儲糧’的概念,究竟能不能為此時的朝堂所接受。
隻要這一點能被接受,那劉盈促成‘少府官營關中糧米’一事,就等於成功了一半!
想到這裡,劉盈便神采奕奕的抬起頭,正要開口,便剛好等來了陳平,那必然會出現的一問。
“家上。”
便見陳平又暗自消化了好一會兒,才麵帶疑慮的抬起頭,對劉盈拱手一拜。
“家上言往昔,糧商米賈多乃‘代民儲糧’,臣尚可稍知而解。”
“然家上又言即是代民儲糧,便無須錢買、錢賣······”
“這······”
麵帶疑惑的搖了搖頭,陳平望向劉盈的目光中,困惑之色不由更甚。
“還請家上不吝解惑······”
聽聞陳平此問,劉盈隻稍側過頭,見蕭何麵上,也是同陳平一般無二的困惑,便搖頭一笑。
措辭片刻,便見劉盈笑意盈盈的抬起頭,望向滿臉呆萌的陳平。
“往昔,關中糧商米賈之所為,乃秋收後買民之米糧,代儲一冬而還與民食。”
“既如此,曲逆侯以為,秋收之後,民因何不出糧稍許,以懇請糧商米賈代己儲糧;待春、夏之時,往取自家之糧而食之?”
聽聞劉盈此問,陳平自是嗡而一愣,旋即下意識開口道“此,自因錢貨兩清,方可互不相欠。”
“若不以錢買、賣,若商賈得民之米糧,後又昧心謊稱‘未得民請代儲糧’,民豈不為商賈所欺,儘失耕勞一歲之所得?”
聞陳平此言,劉盈隻溫笑的一點頭,又稍待親和的看了看蕭何。
“然。”
“民之所以於秋後賣糧得錢,又春、夏以錢買糧而食,乃商賈多趨利之輩,無有信義。”
語調輕鬆地道出這句話,劉盈便再度望向陳平,麵上那抹淺淺的笑意,終於是直達眼底。
“既如此,孤請曲逆侯,試思一幕於心。”
待陳平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劉盈那極儘柔和,又極具感染力的嗓音,悄然在大殿內散開來。
“言一老者,德高而望重,因重信義而聞於百裡;周遭數縣之人,凡知者,無不讚老者曰信!”
“又言一奸商,畏威而不懷德,隻圖謀錢金之利,而肆殘鄉鄰;於秋收廉買鄉鄰之糧,次歲,又倍價賣還,鄉鄰怒不敢言,深受其害······”
“如此數歲,鄉鄰多苦奸商之掠剝,齊聚老者門外而泣訴。”
“老者不忍鄉鄰疾苦,又憤奸商之所為,便私出家貲,建得糧倉一處。”
“自始,鄉鄰秋後所得之糧,皆勿售奸商,而入老者之倉;待春、夏之時,鄉鄰皆自往糧倉,取自家所儲之米,食,而足也······”
神情滿是崇敬的描繪出這麼一副安寧、祥和的畫麵,劉盈又貪婪的回味片刻,才再度輕笑著望向陳平。
“曲逆侯以為,如此之事,可行於吾漢家否?”
“又若如此行之,少府專營關中糧米事,可還需錢買、錢賣?”
隨著劉盈的詢問聲,陳平、蕭何二人,也是從那副令人憧憬的畫麵中強自回過神。
又稍一思慮,二人麵容之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猛然湧上了一抹狂喜!
——這麼搞,到底行不行?
行!
簡直沒有比這,更靠譜的辦法了!
如今的漢室,最缺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