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丫鬟!
昨兒老太太誇秦煜整頓莊內事務辦得漂亮,平南侯信了,還想著這個兒子興許能扛起侯府的擔子,可今日名單和冊子一出,平南侯便又認定秦煜隻有一身蠻勇,做事毫無章法,且易為美色所迷,難堪大用。
他忖了一忖,又指著孫媽媽,“你去把那叫什麼秋曇的傳來,”說罷看向周氏,“她私自收禮,諂媚主子,難道你們也不罰她?”
周氏心頭一驚,她隻是提一句,沒想到平南侯便要傳秋曇來問話啊,雖秋曇收禮是真,可收的並非那名單上的人所送,況且她還有把柄在秦煜手上,這時候動了秋曇,秦煜豈不跟她沒完。
“侯爺,罷了罷了,那秋曇是二哥兒的心頭好,誰也動不得,就是幾樣禮,二哥兒樂得哄她便由他哄去吧,”周氏一麵說一麵拍著平南侯的背順氣。
“婦人之仁,你們懂得什麼,”平南侯推開她的手,肅道“自古溫柔鄉便是英雄塚,他們這年紀最易受小姑娘的蠱惑,你這個做母親的應當規勸防範,怎能由他去,還替他包瞞,我看這個奴婢是不能留了,回頭你再另挑幾個去伺候,最要緊穩重妥當識大體。”
周氏見如此,隻得應下,而後命孫媽媽去聽風院請秋曇。
卻說平南侯才罰秦煜去祠堂反省,立即便有小奴婢報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正在佛龕前虔心參拜,一聽這話,忙地起身回到大堂,細問那小奴婢秦煜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那小奴婢沒讀過書,雖聽見屋裡幾人在背書,卻不懂他們背了什麼,於是撓撓頭道“似乎是老爺命二爺和三爺背書,三爺背出來了,二爺卻不願背,老爺便怒了,先是要用家法,後頭守誠求了情這才改罰去祠堂了。”
老太太撥拉著青玉念珠,低眸略忖了忖,以為隻是秦煜悖了平南侯的意,並非什麼大事。
她不由得搖頭,對身旁的張嬤嬤道“你瞧,我昨兒才同他說煜哥兒長大了,好些事可交給他辦,他也答應得好好的,今兒父子倆一見,又吵上了。”
張嬤嬤笑了聲,揮著美人捶輕捶老太太的肩,道“既不是什麼要緊事,老太太便不必管了,倒是此時很合宜請那位林姑娘給二爺送個點心。”
老太太叫她這一提醒,兩眼發亮,立即命鶯兒“你快去告訴淑雲,讓她領著她那表姐去祠堂給煜哥兒送點心,若祠堂有人攔著,便說是我的意思。”
鶯兒會意,這便下去傳話了。
……
卻說鶯兒到了鎖春居,將老太太的話稟給了秦淑雲,秦淑雲立時明白老太太的用意。
她想著林品蘭一向矜持,必不肯給秦煜送點心,於是請了她來,裝作焦急的樣子,哄她道“淑蘭不知因什麼事,叫伯父罰去跪祠堂了,早午飯都沒吃呢,咱們帶些點心去瞧瞧。”
林品蘭不疑有他,這便拎著食盒與她一同去了。
恰好二人途徑薈芳園石橋時,迎麵遇上秦昭,秦昭便問她們哪兒去。
“給淑蘭送點心去,”秦淑雲應了句,拉著林品蘭便走,秦昭卻一把拉住那食盒把子,“什麼好點心,值得你巴巴地送過去,先給我嘗嘗!”
秦淑蘭拍開他的手,向他擠眉弄眼道“尋常點心,淑雲不是在祠堂罰跪麼,聽說她沒吃早飯我們才送去的。”
秦昭會意,彆有深意地看了眼林品蘭,笑道“去吧去吧,”說著便放了手。
待人走後,他的目光仍追隨林品蘭的背影,不由感歎了句“這個品蘭妹妹比那縣主溫婉美麗得多,聽風院那殘廢也不知哪兒來的豔福。”
柳兒笑嗔了句“三爺您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還想要多少個才夠。”秦昭笑了笑,不言語。
柳兒也猜到林品蘭是去看秦煜,不由便想到秋曇,上回秋曇不是還在她麵前顯擺自己是個通房丫頭麼?外頭那些婆子不都在傳二爺是真喜歡秋曇,且徐媽媽那個跋扈張揚的也更翹起尾巴,連她也不放在眼裡了麼?那便讓秋曇去看看人家郎才女貌的情景,讓她好好認清自己奴婢的身份!
於是她隨意喚了個看園子的婢子,命她將秦煜在祠堂受罰的事兒報給秋曇,那婢子立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