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丫鬟!
如今秦煜也學乖了,他深知自己調了幾個長隨看顧秋曇,老太太遲早會知道,於是自己坦誠了此事,還告訴老太太他不會再娶秋曇做正妻,隻將她當外室養著,待將來娶了妻再把她接回來做妾。
老太太信以為真,想著定是秋曇臟了身子,她孫兒看不上那丫頭了,她不敢再逼秦煜,便不管他由著他去,隻叮囑他少去探望秋曇,多將心思放在挑選正妻上,秦煜也都應下。
然而他心裡如何盤算,便無人知道了。
接著,平南侯又派人來請他,他過了去,本想問平南侯軍中可是出了什麼事,卻發覺秦昭也在,沒好開口。
平南侯什麼也沒同他們說,隻命二人各自回去收拾東西,一個時辰後領他們的西南大營。
兩人俱是大驚,想問為何,平南侯卻一擺手示意他們快去,二人隻好各自去了。
秦煜記掛秋曇,回院子後,立即命守誠帶著一千兩銀票去尋他的奶母張媽媽,請張媽媽和她兩個兒子幫扶秋曇,如此,他才安心地隨平南侯去了大營。
卻說秋曇那兒,兵分兩路,阿大阿二去跟古董鋪談生意,秋曇則和綠綺去看宅子。
她們在程記古董鋪後一裡內尋找了個小宅子,三間兩架的格局,秋曇十分滿意。二人將價格談到了一百兩,當日便簽了契,一手交錢,一手拿契。
次日,秋曇和綠綺便去采買了些日用的東西,那頭阿大等人也同古董鋪簽了契,六百兩銀子便將鋪子盤了下來。
秋曇將宅子裡的一間廂房辟出來做廳堂用,當下,幾人便圍坐在一起商量。
“銀子隻剩四百兩,要支起個鋪子勉強夠用,隻是人手不夠,”秋曇道。
“咱們這成衣鋪子這麼小,六七個人還不夠啊?”阿二問。
“人多也不一定夠,你們幾個做夥計,賬房和裁縫總各要一個吧,咱們又不通這個,我和綠綺也頂多算個繡娘,還得招人,生意還沒紅火起來時,先賬房裁縫各招一個吧,其餘的往後再說,你們覺著呢?”秋曇道。
眾人都頷首。
綠綺站起身,用那把沙啞的嗓子緩緩道“我知道一個裁縫,倪老三他妹妹,做衣裳比外頭的裁縫還好呢,隻是她有哮喘,又是姑娘家不好拋頭露麵,便不常出來,少有人知道的,你們知道倪老三麼?”
秋曇撫掌道“巧了巧了,那小姑娘我見過,人很不錯呢,做的飯也好吃,沒想到還會做裁縫,他們家不是窮麼?我去請她來,她必定肯來,況且咱們這鋪子就是專給小姐們做衣裳的,她拋頭露麵也無妨,大家都是姑娘嘛!”
“隻做小姐們的衣裳?”阿大大驚,笑道“那男人的衣裳不做,咱們豈不沒了一半的生意?”
秋曇笑道“這叫小而精,你往後便明白了。”
於是,裁縫這一項便說定了,正要說招個賬房時,外頭守著的一長隨快步走進來,向秋曇稟道“二爺的奶媽張媽媽和她兩個兒子過來了,說是來投奔您的。”
秋曇撓了撓頭,心道他何時有個奶媽,她怎麼不知道,該不是來騙錢的吧?
“你看準了,真是二爺的奶媽?”秋曇問。
“絕沒有錯,他們家在東街巷子裡住的,出府好些年了。”
“那快請!”
話音才落,幾人已到了門口。
隻見一著茶褐色福紋長袍的婦人領著兩個兒子進門,那婦人大約四十多歲年紀,麵色瓷白,看人時自帶三分笑意,神采奕奕,瞧著比綠綺還更有幾分少女情態,而她身後兩個男子都是大塊頭,有六分神似她,隻是有些憨憨的。
秋曇忙上前行禮稱張媽媽,張媽媽托起她的手,“不敢不敢,”旋即以挑剔兒媳婦的眼光,上下打量她,把秋曇看得怪不好意思,她這才收回目光,命兩個兒子上來見禮。
一番寒暄見禮之後,張媽媽才將秦煜給的那一千兩銀票遞給秋曇,秋曇接過,在心裡感歎了句秦煜真大方。
而後,幾人接著商量招賬房的事兒。
思來想去,秋曇覺著與其讓其他人來做賬,不如她自個兒照自己的複式記賬法記賬,她來做賬房,至於繡娘,便再另請幾個就是。
這一項又說定了。
那頭,阿大忖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站起來道“秋曇姑娘,我還是覺著這成衣鋪辦不成,就那麼一塊小地方,邊上還有錦繡坊和幾家旁的繡坊,什麼小而精,都是假的,我看路過的小姐連看也不會看我們的鋪子一眼!”
“阿大,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自有法子,”說罷她早預備好的拿出一張宣紙,遞給阿大,“你找人照這個尺寸做兩個蠟像,愈快愈好!”
阿大阿二看著這宣紙上寫的尺寸,心道這尺寸不跟秋曇差不許多麼,做個成人那樣大的蠟像有什麼用,難道這東西還能招攬客人?
秋曇見二人疑惑,也不解釋,隻命他們快去。
二人雖摸不著頭腦,卻依令去了。
其實,秋曇本要做幾個人模,像現代的服裝店前一樣給她們穿上她設計的衣裳,立在鋪子前,吸引顧客,因著這時代沒有橡膠,便隻好做蠟像了。
接著,她又拿出三張畫,是她在安慶府時設計的三身騎裝。她將畫遞給綠綺,並將每件衣裳的用料都在旁寫明了,命她先拿銀子去買這些料子來。
綠綺接過那畫,一看便忍不住笑了,“秋曇姐姐,這是什麼衣裳?”
張媽媽等人聽如此說,也都上前來看,幾個長隨和張媽媽的兒子見了,先是愣了會兒,旋即都搖頭,說無人會穿這樣奇怪的衣裳,張媽媽更是道“秋曇姑娘,煜哥兒請我來給你打雜,做衣裳這樣要緊事我不該插嘴的,隻是我……唉,這衣裳也就是畫著瞧瞧,尋常姑娘家誰敢穿呢?你若要拿這幾件衣裳做門麵,怕是沒客人上門,倒是明兒便要成各大繡坊成衣鋪的笑柄了。”
秋曇笑道“媽媽您慮得是,尋常姑娘不敢穿,所以我會先叫一個不尋常的姑娘穿上,到時京城貴女怕要搶著光顧我的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