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抵目的地,桑淺淺簡單安頓後,沒顧上倒時差,直奔自己要去的地方。
這裡的天氣比粵城要冷許多,街上寒意蕭瑟,行人在風中瑟縮著肩膀,低著頭腳步匆匆。
桑淺淺人還未下出租車,遙遙望見那座灰紅色小樓門前站著的隱約有些熟悉的身影,微愣。
小樓的門恰好在此時打開道縫,裡頭傳來一道粗噶的、極不耐煩的聲音:
“怎麼又是你?我早跟你說過了,有病去醫院找大夫,我是搞研究的,而且幾十年前就退休了!我看不了病,彆來煩我,順便把你的東西都拿走,彆再來找我了!”
“哐——”門重重關上,連帶著扔出來好些禮盒,禮盒摔下台階,散落一地。
門外那人站了片刻,俯身去撿地上的禮盒,發現有人跟她做著同樣的事,下意識抬頭,看向幾步開外的桑淺淺,頓時怔住。
曆經那麼多事,本以為再見她都會困難,卻沒想到,會在異國他鄉的街頭,出乎意料地相逢。
而這個城市,曾經還是他們兩個人留學的城市,曾有過那麼多那麼多的回憶。
異樣複雜的情緒掠過謝時安眼底,他的神色,說不出是悲是喜,“淺淺,你怎麼,來了這裡?”
這段時間,他人雖不在國內,可時常會給桑淺淺所住的醫院打電話,問問她的情況。
半個月前,他意外得知,桑淺淺醒了,人已出院。
本打算給桑淺淺打個電話,可後來想想她該是和沈寒禦在一起,這個電話,到底還是沒能撥出去。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你。”
桑淺淺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他,打量了眼謝時安,“你找福爾教授,是為了讓他幫忙看病?替你看,還是替朋友?”
“算是......朋友。隻可惜,福爾教授不肯答應。”
謝時安自嘲地說,“除了第一次來找他時,看在你的麵上,讓我進屋坐了片刻,後來連門都不肯讓我進了。”
“福爾教授不輕易替人看病,你......應該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試試。”
謝時安有些苦澀,“這也算是最後一條路了,若不行,我便隻能帶朋友回京城了。”
桑淺淺沉默了幾秒,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若福爾教授幫不了她......
不,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也一定要從福爾教授這裡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桑淺淺微一沉吟,“你在外頭等我會兒,我先去見見福爾教授,沒準他會願意跟以前一樣,讓你進去也說不定。”
福爾教授是世界上最頂尖的藥理學專家,尤其在毒理學領域,有過堪稱裡程碑式的重大突破。
這也是桑淺淺在得知沈寒禦中毒後,第一時間來找他的原因。
說起來,當年桑淺淺和福爾教授的相識,頗具戲劇性。
她抽空去超市買些生活用品,回學校路上,發現路邊麵包店裡,一個人高馬大的店員,推著一個瘦削的華裔老人出來,怒聲嗬斥著對方。
那老人衣著破舊,頂著一頭雞窩般的亂發,比店員還要憤怒,嘴裡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麼。
他執意要進門,店員不讓,抬手一推,老人站立不穩,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桑淺淺過去扶他起來,大致問清楚原因,這才知道老人進店裡是想要買麵包,但因衣著不整,形象過於邋遢,店員誤以為他是流浪漢,不許他進去,二人這才發生爭執。
桑淺淺為老人買了他需要的麵包,又為老人打了輛車,送他上車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