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笑著拉她,“走吧,咱們聊這麼久,苗主任該等急了。”
兩人回包廂的路上,聽到一陣極為極為悠揚悅耳的琴聲傳來。
她們循聲望去,就見飯店中堂擺著的鋼琴前,一名穿外賣服的年輕外賣員,正忘情投入地演奏。
不少人駐足聆聽,一曲終了,大家紛紛鼓掌。
外賣員這才回神,發現自己被這麼多人圍觀,慌亂地站起身,紅著臉局促地解釋,“以前讀書時,學過鋼琴,剛沒忍住試著彈了彈,見笑了,見笑了。”
他拎著外賣包,很害羞地跑了。
“這人彈得好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尹姝惠想起什麼,有些感慨道,“住我隔壁的鄰居,也是彈鋼琴彈得特彆好。我聽那琴聲,特彆專業,還以為她是音樂學院的老師或學生。結果我前兩天在電梯裡碰到她,你猜她是什麼人?”
桑淺淺當然猜不出。
所以尹姝惠直接說出了答案,“她竟然是個盲人,不過人長得特彆好看,特溫柔那種,說話也柔柔的。唉,就是可惜眼睛看不見。”
饒是桑淺淺不認識這女孩,卻也不由為她輕輕歎息。
其實何止是這個雙目失明的女孩。
這世上,無論何種身份,地位,似乎都沒法擁有完全沒有缺憾的人生。
世間不如意事,十之玐九,很多時候,卻也隻能徒歎奈何。
......
粵城,酒吧包廂內。
一個喝得半醉,挺著將軍肚,有些禿頂的中年人,摟著身邊的年輕女孩,色眯眯地端著杯酒,喂給對方喝。
他倒得急,酒水順著那女孩白皙的下巴往下流,打濕了本就輕薄的衣裙。
那女孩想掙紮又不敢,隨著對方越來越過分的動作,她輕聲啜泣起來,像是小貓小狗之類的動物,發出細碎的哀鳴。
沙發對麵,桑明朗冷眼瞧著這一幕,煩躁至極地扯了扯領帶。
這些年他不知參與過多少合作應酬,眼前這種場合,他也不知見過多少次,比這更過分的合作夥伴,也有。
本就是做這種職業,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彼此都心知肚明。
所以有時就連桑明朗也會逢場作戲,冷眼旁觀,毫無半點心理負擔。
可唯有今日,他難以鎮定。
因為這個女孩,像極了一個人。
她的眉眼,竟是和阮曉霜有五六分相似,那雙眼睛,尤其像。
那中年男人已然將女孩壓在了沙發上,乾脆拿起酒瓶惡意滿滿地灌酒,發出惡劣的大笑。
那女孩被嗆得劇烈咳嗽,哭得愈發厲害,她艱難地側頭,望向對麵沙發上俊朗淡漠的男人,朝著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那雙滿是淚水的眸,欲說還休,帶了說不儘的哀求之意。
對上這雙與阮曉霜如出一轍的眼睛,桑明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砰”一聲炸了。
他再也忍不住,黑著臉大步過去,一把揪住那中年男人摜在地上,拳頭劈頭蓋臉地重重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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