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應。
“真睡了?”
桑淺淺歎了口氣,輕聲自言自語:“虧我出國前還真的相信,你要給我找個嫂子。原來你就是這麼給我找嫂子的,跑酒吧裡去找,你可真行。”
“什麼嫂子不嫂子的,你胡說什麼?”
桑明朗實在忍不了,“我根本不認識那女人。”
“我就知道你在裝睡。哼,不認識你都還能英雄救美,這要是認識了,還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呢。”
“......”
桑明朗這會兒的心情,鬱悶得簡直無以複加。
他恨不能把自己那多管閒事的破手給砍了。
桑淺淺有心想再說兩句,又不忍心,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起碼比她哥要強一點,沈寒禦至少還活著。
若沈寒禦真不在了,她要是看到跟沈寒禦長得很像的男人被欺負,沒準反應比她哥還強烈也說不準。
夜色裡,也不知過了多久。
靜謐的房間裡,突然聽到她哥異樣低沉的聲音響起。
“淺淺,以前我忘了和她有關的一些事,可現在,我全都想起來了。”
桑淺淺自然知道,這個她說的是誰。
但她不太明白她哥什麼意思,“哥,你怎麼會這麼說?”
她哥怎麼會忘記一些事?
“當初謝時安的人,送我去機場時,車子早就被阮承做了手腳,中途車爆炸,是她救了我。”
桑明朗苦澀道,“我頭部受創,忘了許多事,那會兒我眼睛受傷,看不見東西,是她一直在醫院陪著我,照顧我。可恨我那時,卻因為記憶缺失,隻記得我們曾經在國外,她不辭而彆,隻記得阮承的惡,連帶著對她也生出濃烈恨意,對她態度惡劣至極。”
他的聲音,似是有些哽塞,“到她死,我也從未對她說過一聲......謝謝。”
有冰涼的觸感,順著眼角往下流淌,涼涼地,落在發根。
這麼久以來,桑明朗從未和任何人說起過阮曉霜。
在京城,聽到她的死訊時,他平靜得過分。
可後來也不知為什麼。
在桑淺淺和沈寒禦分手,決定回粵城前日。
桑明朗還是去了趟阮曉霜的墓地,看著墓碑上她的照片,心裡也不過隻是覺得窒悶,空蕩蕩的,無所依而已。
他曾經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阮曉霜。
直到回粵城的這幾個月,他漸漸想起被自己遺忘的一切。
想起阮曉霜一遍遍來找他的委曲求全,含淚隱忍。
和好後的甜蜜,溫情,愛意。
在他被阮承關在阮家地下密室,身受重傷時,她溫柔細心地照顧他,後來他眼睛受傷,記憶受損,用最難聽的話辱罵她時,她也從來隻是默默地承受。
該是被他傷透了心,才會離去吧。
可是離開前,她卻為他找了最好的護工,與大夫確認好了他的眼睛手術日期,提前支付了所有費用。
桑明朗不敢去想,在東山峰崖頂,她縱身一躍時,心裡該是有多絕望,才會對這個世界,毫無半點留戀。
“淺淺,我對不起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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