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除了你,還有誰在未央宮?”
皇帝要問的,自然是妃嬪。
“太後點兩名妃嬪進來侍疾,皇後本想自請進來,被太後否決了,點了慧嬪的名,也傳了臣妾過去,不過沒明說要臣妾來……興許是存了讓臣妾自薦的心吧!正中臣妾下懷了,貴妃娘娘原也想來的,隻是……”
薑嫻的聲音低了下去。
皇上讓她不必說了“朕都明白。”
作為男人,他相信貴妃,可身為天子,便不能立於危牆之下。他這防備貴妃的舉動,也是為了保護她——容家萬一真的造反,頂天了也就讓她做一位長公主,不比貴妃尊貴權威,容家若有二心,便是將貴妃架在火上烤,教她兩麵不是人。
最好的處理方法,便是不去考驗人性。
不給容家機會,她便能安穩當她榮寵無限的貴妃娘娘。
他在薑嫻懷裡待了一會。
太後說得不錯,皇帝的身子骨是很健壯的,先帝考慮儲君必然會把身體狀況納為重要的考察內容,省得立一個病一個,令人心不穩。向來健康的人,難得大病一回,皇上隻覺身上哪兒都疼,又使不上力氣。
即使是想抱一抱顧嬪,也做不到。
“你……撒開朕。這病會過人,你進了未央宮就出不去了,但可以待在偏殿,熏些艾草相隔,朕會讓他們保守秘密,母後問起,隻說你一直在裡間伺候即可。”
皇上的聲線沙啞,每說完一句話要兩秒,說出來的話像刀尖在砂礫之上磨礪而過。
都替她想好了。
薑嫻不禁有些發怔——她上一回這麼愣住,是貴妃不顧自身名聲,要護住她不讓她去涉險侍疾。薑嫻一直將後宮視作自己的職場,妃嬪是同事,皇帝是老板。
但同事不會做損己利她的事,老板也不會為她的安危著想到這地步,隻會想著如何往死裡剝削她的同時,不報工傷,不給賠償,也不給加班費。
下意識地,薑嫻抗旨了“不,臣妾不撒手。”
“這病會過人。”
“皇上你就彆把臣妾當人,把臣妾當成一隻小貓小狗在旁邊就好了。”
“……你還是少跟陳答應來往。”
都學會無厘頭文學了。
見皇上像是醒了,外麵守著的太醫小心翼翼地捧著藥進來,拜托顧嬪喂皇上慢慢喝下。皇上看她執意不撒手,也隻好由她去了,在她懷裡一口一口地喝著藥。
因病得厲害,他味覺像是燒麻了,並不覺得藥苦。
“自小朕一有個頭疼腦熱的,都一幫人圍著朕伺候,如今成了九五至尊,身旁卻隻想有你陪著……嫻兒,你小時候生病,爹娘可是也如此細心照料?才把朕當作小孩兒一樣哄。”
薑嫻喂藥的手一頓,又接著喂。
原主的話,張氏待她極好,她一旦抱恙,的確有大人衣不解帶地細心照料。
可上輩子的她,並無此待遇。
“臣妾……不會生病,生病了也不打緊,皇上要臣妾做什麼也是使得的。”
“怎可說出生病不打緊這種話?”皇帝想握住她的手,五指虛攏著,沒力氣握實“身子抱恙……便要好好休息,你爹娘是怎麼教你的?罷了,既然進了宮,就跟宮裡的規矩來,朕的規矩,便是你他日若生病,就得好生休養,不得抗旨,你可明白了?”
薑嫻不明白。
經濟獨立,靠自己活著的人都有股認死理的勁。
皇上還想哄哄她,可很快又合著眼昏睡了過去,她隻好從裡間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