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一場大雪突然而至,使得皇宮銀裝裹素。
這場天降瑞雪,使得皇上的心情很好,前朝平安無大事,但大雪下了三天,在他快要看膩之時,北夏那邊的戰事卻生了變故。在入冬前,雲麾大將軍向皇上請了數萬人馬,出於對他的信任,皇上準了他調動一支火器營的申請,要的箭和軍餉也如數撥下。
所費耗大,想的是一擊必殺,斷絕後患。
打仗打的是錢糧,燕赤再財大氣粗,也不想耗在北夏太久,那是片窮苦之地,打下來也沒多少資源油水可分,反倒經常騷擾燕赤百姓,此次生亂,便讓皇上師出有名,打定主意要一次將他們打痛打怕,要是能直接乾下來最好。
最好的將領,充足的後勤,皇上覺得此戰必勝。
偏偏伴著鵝毛大雪而來的,卻是僵持住了的折子。
這怎麼能僵持住呢?
不說打仗那麼遙遠的事兒,就跟拍戲劇組出國似的,多耽誤一天都是經費在燃燒。古代行軍則更加嚴苛,糧草跟不上會兵變,會餓死士兵,消耗的全是燕赤的有生戰力,光想想皇帝就心痛。
還有火器營……
這玩意沒彆的,就是貴,還稀少。
訓練一個會用火器的編隊,不便宜。
至於有多昂貴?
「皇上,皇上,此戰宜快不宜拖啊!」
兵部尚書當庭表演心肌梗塞。
容將軍送回來的折子裡,仍然是跟朝廷要糧要錢要人。
皇帝不是苛刻的人,他深知牛耕田就得喂牛吃草的道理,所以即使容將軍出征前跟他索要的數目之巨,他也頂著壓力,應給就給,沒有一句二話。
君臣主打的就是一個信任!
畢竟容將軍出征前給他的承諾是——他要這個數,保證把叛軍打得落花流水。
實際上卻是僵持住了,折子中所述還隱見頹勢。
不止皇帝震怒,其他大臣也是震驚又疑惑,同時不禁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容大將軍在軍中威勢甚高,不會是要錢要糧後擁兵自重,自立為王去了吧!貴妃娘娘還在宮裡呢,容將軍最疼他閨女了,向來是看得比眼珠子更重,要月亮便連著星星一起給。
隻是轉念一想,如果生了異心後能成事,少一顆眼珠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個猜想伴隨著殿外的寒意滲透了文武百官。
「陣前換將動搖軍心,朕便再信他一回。」皇上起草旨意,言辭嚴厲,表明這是最後一回,勒令容將軍必須速戰速決。其實皇帝不僅想他搞快點,還想讓他闡明軍費之去向,隻是敵在前,不宜疑將,便暫且按下不表。
百官憂心忡忡,宣政殿烏雲壓頂。
就像塞爾維亞學生狙向奧匈帝國王儲的第一發子彈,並不知道自己會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而這平平無奇的軍機折子,卻迅速引起燕赤王朝的政局動蕩。
郭瑞柯遞上折子,參了容雪濤一本,賄賂結黨的證據確鑿,而往年皇上曾外派容雪濤賑災水患,其中虛報花費,任用親信,靡費賑災和治河銀兩的指控字字誅心,竟將這位曾經的寵臣推到了懸崖邊上。
皇上麵沉如水,卻將折子留中不發,看得一眾文臣心焦。
難道皇上對容家的寵愛,竟縱容至斯嗎?
但在將折中留中不發後,皇上又做了一個舉動——他厚賞了郭瑞柯。
前朝動蕩,後宮跟著人心惶惶。
就連最消息閉塞的常在答應,也聽到風聲,最近最好安份點兒彆生事,千萬彆招惹容貴妃。
經皇上授意,皇後掐斷了後妃和宮外的書信來往渠道,而郭小儀趕在「截信日」之前,收到了來自爹娘的消息,知道這
回容家興許是有難了,文臣裡打響第一炮的還是她爹郭瑞柯。
容家風光那麼久,也是該讓風水轉一下了!
郭小儀感到快樂極了。
她當場就想去昭陽宮拜訪容貴妃,隻是被謝晟拉住了。
「你不要擔心,貴妃她過不了多久的風光日子。」
謝晟「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你乾什麼拽住我?難道你被薑氏蠱惑,也認為貴妃是好人?」
郭小儀不敢相信!
淑妃給她兒子灌的什麼!
「母妃你聽我說完,」謝晟無奈道「無論容家倒台與否,她依然是皇上親封的貴妃。你上門去奚落她,母妃覺得以貴妃娘娘的性情,是會隱忍,還是會勃然大怒,不管不顧地要重罰於你?我為人子,豈可坐視母妃以身犯險?還請母妃三思。」
謝晟沒說的是,按貴妃在父皇那的情分……
發作一個郭小儀,算不得多大事。
一段話把郭小儀說蔫菜了。
按容貴妃的性子,怕是她陰陽怪氣的話還沒說完,就要賞她十個耳光「你說得有理,我且冷眼看她能風光到幾時,有她倒黴的時候!」
郭小儀容易頭腦發熱就乾出作死的事,誰來勸都不好使,唯獨聽得進兒子的話,免了一頓皮肉之苦。
和郭小儀想的相反,容貴妃的生活質量並未下降。
隻有容貴妃本人感覺到,她在後宮的話語權大不如前,奴才對她也沒有那麼殷勤了。在旁人看來,皇帝對參容雪濤的折子留中不發,容將軍要兵要糧的折子也準了,可見容家還沒失寵。
建章宮裡。
自從生下太華公主之後,皇後本就多病的身子更加虛藥,她早早停了熏香,因為經年熬著湯藥,無論哪種熏香,混著藥的氣味都不大好聞。
皇後半闔著眼,讓內殿伺候的宮人都退出去。
退出去之前,福錦放下烏黑如墨的湯藥,一步三回頭的擔憂,看得薑嫻好笑「福錦若是放不下心來,待會我來喂娘娘喝藥便是。」
「奴婢不敢,隻是太醫說了,娘娘最近該靜養,不宜憂思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