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節:遙遠的歌聲(六)_賢者與少女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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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節:遙遠的歌聲(六)(1 / 2)

賢者與少女!

“你什麼都不知道,對吧,海米爾寧。”

這世間,有許多比起白色教會更加古老的存在。

“團長人呢!”風雪飄過,回過神來的一瞬間,利卡多和身旁的阿西奧驚覺海米爾寧已不在原地。

當那名邪教頭目以自己的身體撕碎作為代價進行了某種古老的魔法時,他召喚出來了某些東西。如其人的言辭一般,是遠超人類想象以外的東西。

這其實是很容易破解的幻像。

這飄渺的暴風雪之中騎士們站在極近的距離都需要大聲呼喊才能聽見彼此的聲音,她又是如何在遠處就能夠辨識到這裡有人開始靠近的。再者,區區一介女子在這樣令堅韌不拔的戰士們都難以前進的風雪之中獨自前行,這不論如何去想都是充滿了悖論的。

可她瞧見了人心的弱點。

祂瞧見了海米爾寧的迷惘和動搖。

仍是少年的時候,他曾將她視為自己指路的明燈,人生當中稀缺的美好。

她的一句言語造就了今天的他。

這是直擊弱點的攻擊,因為正是內心中所渴求的事物,他忽略了那一切的不對勁,忽略了身後騎士們忽然變得沉默寡言,也忽略了暴風雪當中的一成不變。

反應過來之際,已經迷失了太遠。

整片天地之間除了黯淡的月光就隻有他和暴風雪存在。

“怎麼回事!——”海米爾寧本能地抬起了盾牌和劍,但茫然四顧卻無法從這一成不變的場景之中看出任何。

呼嘯的風開始從脖頸和頭盔的縫隙竄入,使得他無法睜開眼睛。

“你什麼都不知道對吧,海米爾寧。”一瞬之間她的聲音在耳畔極儘的距離響起,海米爾寧一陣頭皮發麻但猛地回過身來卻仍舊什麼都看不到。

不論如何因為疲憊和渴望而影響了判斷能力,這會兒他也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

“你是什麼東西!為何要假扮成她的樣子!”他大聲呼喊著,但就連這個聲音也都被暴風雪的“呼呼——”聲所掩蓋。

“我是你所渴求的事物,同時又是你所畏懼的事物。”祂用薩妮婭的聲音說著。

“我是耳畔的低語,是狂熱的高呼。”緊接著又變成了赫墨斯皇太子的語調。

“是你一直熟悉的事物,是你從未見過的事物。”這一次聲音又變成了另一位女性,儘管海米爾寧在此之前並沒有聽過,他卻感覺這個聲音溫暖並給予自己無窮的力量。

“是惡魔嗎。”他握緊了手中的劍,不知是天氣緣故還是還是內心的原因,手指發冷。

教會的聖典當中關於這些家夥的記載也不在少數,祂們能力非凡善於蠱惑人心,而對付這些家夥最有效的顯然是堅定的心靈。

“願世人都遵您的名為聖,願我等的手中都握有兩刃的劍。”他大聲地喊出了祈禱的咒文,而在一瞬之間也確實感覺到自己的頭腦變得清明了。

那個聲音消失了,海米爾寧警戒地環顧了周圍相當漫長的時間,在發現了那個存在似乎確實被自己堅定的祈禱所驅逐以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你還真信了啊——”“啊——!!”耳畔的低語再次響起,這一次就連呼吸都能感覺得到,儘管他分明知道自己是戴著頭盔的。

“嗬嗬嗬嗬嗬——”祂用薩妮婭的聲音笑著“你真是個有趣的人,海米爾寧。”

“該死,惡魔,出來與我正麵對決!”他大聲咆哮著,同時往前胡亂地揮劍,而在連砍了兩劍以後“奪——!”地一聲傳來了實打實的命中感。

“不——這——”被劈開了左半邊身體的赫墨斯皇太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他灰藍色的眼眸,對著海米爾寧伸出了手“孩子你始終不肯原諒我嗎——”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嗬嗬嗬嗬——”那聲音在半空之中嘲笑著他,而他發狂似地胡亂揮舞著手中的劍,但卻什麼東西都無法觸碰得到。

“告訴你一件好事情吧,海米爾寧。”聲音在一瞬之間變得冷漠了起來。

“沒人期待過你的誕生。”

“你是個錯誤。”

“”他握緊了劍,但動搖的內心卻傳遞到了劍尖,使得它開始微微顫抖。

“年少輕狂的凡人,即便如今已經作為人們所尊重的偉人。可他在過去卻並非如此。”聲音忽左忽右,海米爾寧一直保持麵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準備抓準時機攻擊,可是他的動搖也隨著話語越來越明顯。

“想來是理所當然的吧。”

“一直被父親所冷落的少年,怎有可能長大卻出淤泥而不染成為優秀可靠的人才?不,這不可能。偉人?為了百姓和教會奉獻了許多?不,曾經的他不是這樣的。他年少輕狂,並且自恃身份。”

“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聲音再度變成了赫墨斯皇太子,有些滄桑,帶著感慨。“住嘴!”海米爾寧大聲地咆哮著以掩蓋自己內心中的動搖。

“友誼,他們說是。”

“純淨的友誼,來自剛剛被立為皇太子未滿一年的,一直被自己親生父親所冷落,心高氣傲的年青人。和一位。”

“傑出的,蘇奧米爾史上第一位女主教。”

“何等的,荒唐又可笑啊。”聲音變成了那第三名女性的聲音,隻是不複之前的溫婉,帶著十足冷酷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結合並非她本願。理應侍奉神明的她信仰虔誠,自然也會為此守貞。”聲音又變成了薩妮婭的聲音——或者至少是海米爾寧認為應當是薩妮婭的聲音“可她沒有資格選擇,她不過是一介小國蘇奧米爾的主教。而他則是帝國鄰居的皇太子。”

“而他們稱這為。”祂說著,換成了赫墨斯皇太子的聲音,隻是聽起來更加年輕並且充滿了輕佻的味道“友誼,哈哈哈哈哈——”

“你一個錯誤,應當被遮蓋的彌天大錯。”

“他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試圖挽回,可一切已經太晚。”

“她死了。”聲音變成了那個曾令海米爾寧感到溫暖的女聲,隻是冷冰冰的毫無感情。他忽然意識到這是誰的聲音。

“母親?”海米爾寧的聲音微微顫抖,手裡的盾和劍都難以握緊。

“因為難產。”

“因為你。”聲音再度變得咬牙切齒並且很明顯是對著他來的。

“帝國掩蓋了一切事實,不惜動用殺招,清掃了絕大多數的知情人士,隻是為了幫助剛剛被列為皇太子的他保留顏麵。”

“這是醜聞,不該被外人知道的醜聞。”

“於是他們開始雇傭作家和遊吟詩人,不停地宣傳著二人之間的純潔友誼。”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在帝國具有壓倒性威能的宣傳能力之下,真相很快就被謊言給蓋過了。”

“不計其數的人相信了帝國人編造的謊話,而也許是在演戲,也許是出於內心當中的愧疚?”祂繼續用薩妮婭的聲音講解“他確實改變了,至少在表麵上,成為了受人敬仰的優秀偉大的人物。”

“可蘇奧米爾的人民沒有忘記。”

“那些痛哭流涕地失去了他們最敬愛的女主教的信徒們,那極少數從帝國的劊子手刀下逃離的人。”

“沒有忘記。”

“你現在知道了嗎,海米爾寧。”聲音再度在他的耳畔響起,海米爾寧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但卻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聲音猖狂地笑著。

“這是,複仇”盾牌掉落在了地上,他雙膝一軟,滿臉呆滯地跪在了暴風雪之中。

“是的——你所認為的邪教徒,你所認為的打算謀害那敬愛的皇太子——你可敬可親的父親的邪教徒。不過是一群悲憤交加的複仇者。”

“這是他們的正義,海米爾寧,你所認為的該死的所謂邪教徒,你在斬殺的時候毫無猶豫的所謂邪教徒。”

“他們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而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的笑聲無休止地在空中回蕩著,而海米爾寧卻已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盾與劍,腿腳無力就連站起來都沒有辦法。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呢,海米爾寧。”聲音再度在他的耳畔響起,而海米爾寧渾身顫栗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你所期望的她,所期待著的那位騎士嗎?”聲音再一次響起,而海米爾寧的麵前忽然又出現了那個提著燈穿著主教服飾的薩妮婭。

“薩妮——”他跪在地上向著前方伸出了手“不——”被火光所照亮的她那張臉充滿了恐懼“不要靠近我,你這個怪物!”她大叫了一聲緊接著轉過頭衝進暴風雪之中一去不返,而海米爾寧愣在了原地,就連站起來追出去的力氣都沒有。

“你選錯了邊啊,海米爾寧。”

“你自認在為了正義為了守護人民而戰,可你正在刀劍相向,你所殘忍殺害的人,卻是真正為了你的生身母親在討公道的人。”

“這是她所期待的人嗎。”

“你到底是誰”海米爾寧的聲音顫抖著,理智已經幾乎不剩多少。

“我?”

“向著高不可攀的皇太子複仇所需要的力量,不是四分五裂的信徒可以擁有的。可是向著你們虛偽的神明再虔誠的祈禱也毫無作用。”

“於是他們。”

“換了一個祈禱對象。”聲音不停地變換著,這一刻又變成了已經退役的前任銀衛騎士團長的聲音“你小子也能夠理解的吧,當人陷入絕望之中的時候,總是不計一切地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們前赴後繼,就是為了達成這一夙願。為屈辱身死的主教討一個公道。”

“為此即便踏上通往地獄的單行道也毫不猶豫,這些人就是擁有這種程度的覺悟。”

“而你呢,海米爾寧。”

“被生活推動著前進,不知何處去,那被人隱瞞的過去隻不過是一個謊言的你。”

“你又擁有何等的覺悟呢?”

“我、我——”他啞口無言。

“他知道這一切的,你明白麼?”聲音再度在他的耳畔響起,如睡夢中的囈語,輕飄飄地侵入到心靈之中。

“他知道這些人是為了殺他而來,因為他曾經犯下的罪孽。而他卻派遣了你,去跟這些人戰鬥。”

“在對你隻字未提的情況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海米爾寧狠狠地丟出了手中的騎士劍,它紮在了暴風雪之中,緊接著被夜幕所吞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發狂似地用手中的盾牌狠狠地砸著地麵和周圍。

“嘭嘭嘭——”

“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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