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媽覺醒後[七零]!
聽完這個話,繡坊裡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繡娘一時間好像都懵住了,甚至有人下意識懷疑說話這繡娘說的是不是真話。
寧蘭偷了家裡所有的錢跑掉了?
太驚人了。
這膽子是肥上天了?
看大家都在發愣,那繡娘喘著氣又說“真的呀,寧家現在都亂了套了,胡秀蓮急起來罵著找阿蘭,把人都驚動過去了,好些人現在都在那裡看熱鬨呢。胡秀蓮剛才都哭昏過去了,被人掐半天人中才又醒過來。醒過來就直接哭嚎上了,哭得可慘了。”
再聽到這話,感覺不像假的,身為婦女主任的紅桃立馬收起自己的繡布物料,繃著神色起身就說“那趕緊一起去看看,這麼大的事,彆再鬨出人命來。這阿蘭不聲不響的,竟能乾出這種事啊!”
看紅桃要去胡秀蓮家,其他繡娘也想看熱鬨,便交換個眼神都收拾了繡布物料,跟著紅桃一起往二隊寧家去了。一幫人還沒到寧家附近呢,遠遠就聽到了鬨嚷嚷的聲音。
走到了近前,自然就聽到了胡秀蓮那跟死了親娘一樣的哭號聲。擠開人進到屋裡,隻見寧金生坐在一邊冷著臉低頭抽煙,胡秀蓮的兩個妯娌在旁邊拿話勸她呢,讓她好歹先穩住。
胡秀蓮一邊哭一邊還在罵“我胡秀蓮倒了八輩子血黴啊,造了幾輩子的孽啊,養了這樣兩個沒良心的閨女,一個結了婚死活鬨著給離了,考上大學就不認我這當娘的了,白眼狼一隻。一個定了婚,悶不吭聲偷了家裡所有的錢跑了。她寧阿蘭不如要了我的命痛快一些,不如殺了我再跑啊!”
“寧阿蘭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萬年壞種啊,悶壞啊,一分一厘錢都沒給家裡留下,是要把我們一家都給逼死啊!之前彩禮也收了,禮品也都接了,婚也定了,寧阿蘭她跑了,我可怎麼給人交代啊!”
“人家要是來退親,我去哪弄兩百塊錢啊!”
“不如殺了我呀!”
“我不如一頭撞死了呀!”
胡秀蓮正哭得凶哭得要再次暈厥呢,人群裡忽有人說了一句“咬人的狗不叫,我看也是你們把阿蘭逼急了吧?你們先逼她,讓她嫁給一個瘸子,她就故意憋著壞,早不跑晚不跑,就等收了彩禮偷錢跑了,還真就是要逼死你們呢,一報還一報!”
聽到這話,胡秀蓮抬起頭精準地捕捉到趙彩秀,她眼睛猩紅,發了瘋一樣跳起來就要生撲趙彩秀,好在是被人攔住了,紅桃這邊又碰了趙彩秀一下,“嬸子你彆添亂了。”
趙彩秀就是想添亂,熱鬨她也不看了,轉身走的時候又故意扔一句“說兩句實話急什麼呀,之前那可不得意了嗎,走哪都說她閨女收了兩百塊的彩禮,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瞧瞧,笑著笑著又哭上了,所以老話怎麼說來著,這人啊,就不能太得意,太得意容易忘形,會遭報應的呀!”
胡秀蓮被這話刺激得整個要瘋了,寧金生在旁邊也是臉色黑到極致,捏著煙的手指直掐進煙蒂裡,整隻手都在抖。他是不抽煙的,剛才不知誰給了他一根,讓他壓一壓情緒。
紅桃這時候忙也上去,幫著胡秀蓮的兩個妯娌一起勸胡秀蓮去了。
村子裡但凡鬨出事情來,大部分人還是都往好的方向勸的,都害怕鬨出更大的事,像趙彩秀這樣看熱鬨不嫌事大也不怕挨打還要嘴欠添亂的,那還真的是不多。
就算看了再痛快,大多數人在這種情況下,也都是擱在心裡,或者私下嚼舌痛快去。像趙彩秀這麼嘴欠一刺激,在人家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這胡秀蓮可不更要瘋了麼?
想想這是多要命的事情啊,和人家把婚定了,彩禮什麼的全都收了,正開心得意著呢,結果閨女跑了,還把家裡的錢全部卷跑了。這是結婚沒閨女,退婚沒有錢啊,人家男方能善罷甘休?
家裡的積蓄被偷得一乾二淨本就要了人老命了,那可是牙縫裡一分一分省出來的錢啊。如果男方家要是知道寧蘭跑了,定好的媳婦飛了,再過來鬨著把彩禮要回去,那多的是大麻煩在後頭呢,這日子能不能過下去都不知道。
那可是兩百塊,不是二十更不是兩塊!
寧蘭這是真的下了狠心和毒心啊,當真是一點活路都沒打算給她父母留。
但凡她這個做女兒的還有那麼一點點良心,也絕不會等收了彩禮定了婚再跑,更不會把家裡的錢偷得一分都不剩,一厘都不留,這明擺著就是心裡有恨,把她父母和兩個弟弟往死路上逼呢。
這年頭誰家有錢啊,一塊錢都是命啊!
紅桃跟著勸了胡秀蓮兩句,這時寧波寧洋帶著書記許耀山過來了。看到許耀山來了,寧金生和胡秀蓮仿佛看到了大救星,都從板凳上站起來,迎到許耀山麵前就把寧蘭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說完還帶許耀山進屋裡去看,家裡櫃子上的銅鎖被磚頭砸了,櫃子裡塞在一件衣服口袋裡的錢沒有了,隱蔽牆角的一塊活磚頭被拿出來了,藏在磚頭後頭牆裡的錢也被掏走了。
還有其他地方各種零零散散的錢,全部都沒有了,一分不剩。甚至於家裡攢的一些票證,也一張不剩全被偷光了。這些都是很仔細收起來的,不知道怎麼都讓她找到了。
老話說的沒錯的,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況且,寧金生和胡秀蓮也是真的完全沒想過,平時悶不吭聲連頂嘴都少的寧蘭,會做出這樣要人命的事情來。寧蘭不像寧香還有賺錢的手藝,他們一直覺得寧蘭翻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可誰能想到,寧蘭不像寧香有本事,可她是個黑心肝的呀!
當初她偷家裡雞蛋換錢的時候就該記住的,她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許耀山看完寧家的各處的狼藉,心頭也是一陣氣悶,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寧蘭做出來的事情。那丫頭可是高中畢業生,居然真敢乾出這樣的事情來,偷家裡的那也是偷啊!
片刻,他轉頭看向一臉沉色的寧金生和眼泡紅腫的胡秀蓮問“這都是你家寧蘭偷走的?”
胡秀蓮重重點頭道“許書記,你說這可怎麼是好啊?您得幫幫我們啊,幫我們把阿蘭給找回來啊!她這樣偷了家裡所有的錢跑了,是要我們的命啊!”
許耀山悶口氣,“世界這麼大,她要是決心躲著不回來了,我們能往哪裡去找她?她走的時候也沒要介紹信,更不會出去住招待所,誰知道她往哪裡去了?”
她手裡有錢有票,暫時走哪都餓不死的。就算沒票了還有黑市呢,多的是農民去黑市上賣糧食換錢補貼家用。不管在什麼時候,隻要有錢真不怕弄不到一口吃的。再說這年頭上有些地方鬨饑荒,留在家裡就要餓死,出門出省要飯的人也不少,她再怎麼也不會比出門要飯的人過得差。
住的地方也不難解決,這時候天氣也不冷,隻要膽子大,哪個橋洞不能湊合一晚?沒有介紹信住不了招待所,那花點錢給自己認一門假親戚,花錢找個住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她能在外麵撐多久不回來,就看她手裡的錢能夠撐多久。沒錢了再找不到彆的出路,那最後大概率還是隻能回來。但也有可能,她在外麵要飯也不回來,或者直接找個男人搭夥過日子。
聽到這種話,寧金生也崩潰,接話道“許書記,不把阿蘭找回來,我們家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啊,我們怎麼給人交代啊,您不能看著不管的呀。”
許耀山聽了這話更是氣悶,看著寧金生和胡秀蓮兩口子開口說“阿蘭是個大活人,你們讓我怎麼管?我是千裡眼還是順風耳,能知道她去哪了?她不滿意這門婚事你們當父母的不知道?為了那兩百塊錢,非要讓她嫁,現在可算滿意了?”
被許耀山這麼一說,寧金生和胡秀蓮心頭更是委屈,但沒有出聲辯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