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目視遠方,若有所思地說道,“詩雯兒,你本來可以過的更好的!”
肖詩雯含在嘴裡的汽水差點噴出來,這突如其來的感歎讓她毫無頭緒。
夏清接著說“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麼?”說完這句話,她的身體開始轉向肖詩雯。
“奇怪什麼?”肖詩雯有些覺得毛孔倒立。
“你不覺得你高考沒考好,根本不是個意外嗎?”夏清冷冷地說。
肖詩雯腦子裡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她看著夏清冷峻的麵孔和有些輕視的眼神,她感覺有些想吐。但她還是緩緩地說“如果不是意外,又能是什麼呢?”
夏清嘴角斜動了一下,眼神繼續輕蔑地說“沒有什麼意外,你最後一天,根本就是服用安眠藥過量了。”
肖詩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年了,快四年過去了,她曾經懷疑過,思考過,沒能找到答案,夏清,這個曾經住在上鋪的同窗,這個在同一個校園七年的同窗,居然到現在才說出這件事。她緊咬著牙關,努力鎮定地說,“清兒,你如果知道真相,請告訴我!”
夏清從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接著說“你以為你自己很優秀是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提高學習成績,可以把邢愛文玩弄於股掌之間,讓他白白犧牲自己的好時光,陪著你,愛著你,被你耍?”
肖詩雯瞪大了眼睛,提高聲量說道,“清兒!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你看,你就是這樣喜歡裝,裝作沒有私心,裝作聖潔,裝作人間美好,可是到頭來,到頭來怎麼樣?你還不是和我一樣?考的一塌糊塗,上的這種破爛大學?”夏清一口氣說著,帶著氣氛,卻控製著音量。
走廊裡經過的一名年輕老師,衝她倆微微皺了皺眉,匆匆走遠了。
肖詩雯大口地吸著氣,胸脯上下起伏,她咬著牙問“所以,是你,給我的水壺裡,放了藥,對嗎?”
夏清依舊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冷靜地答道,“對,是我!是我又怎麼樣?你有證據嗎?四年了,你懷疑過,那又怎麼樣?我不是好好的?”
肖詩雯攥緊的拳頭已經快要把玻璃瓶捏碎了,她大喊道,“你!無恥!”,隨著這一聲喊,走廊裡回蕩著她的聲音,有教室開始細細簌簌地探出腦袋了。
夏清露出斜斜的笑,抬高了下巴,繼續小聲說,“無恥?哈哈,你不無恥?你利用邢愛文的時候比誰都無恥!你活該考不上好大學,因為你才是那個最不要臉的女人!”
肖詩雯此刻已經出離了憤怒,她依然大聲道,“夏清!你說話要負責任的!水壺放藥,是不是你?”
她的聲音都在發抖,抖的很厲害。
夏清故意壓低了聲音答道,“是,是我!那又怎麼樣?你去告我呀?”
肖詩雯無法控製自己的憤怒,她一把抓住夏清,邊走邊說,“好,那現在去公安局,我要去報案!”說完把夏清往樓梯邊拽去。
這時候出來看熱鬨的同學越發多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很多人認出了肖詩雯,開始議論紛紛。
夏清被肖詩雯拖拽著的並不費力,她迅速到了樓梯邊上,開始放大音量“這麼多年的同學情誼,你都不要了嗎?我沒看錯,你就是這種自私無恥的人!”
肖詩雯渾身都在顫抖,帶著哭腔說道,“同學情誼?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為什麼這麼做?”說著,繼續拉夏清下樓。
夏清轉頭對著肖詩雯微微一笑,小聲說,“蠢貨,你沒自己想的那麼聰明!”說完,突然掙脫肖詩雯的手,自己從樓梯上跌落下去,伴隨著手裡的玻璃瓶的碰撞,發出的咣當咣當的巨大響聲,還沒等肖詩雯反應過來,她已經到了樓梯的低端,緊接著,她忍著疼痛,把胳膊壓在摔爛的玻璃瓶尖口上,頓時,一汪血流在夏清的身下緩緩流出。
看熱鬨的人群頓時喧鬨起來,尖叫聲四起,肖詩雯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感覺像做夢一樣。尤其是夏清剛才那一抹笑容,似曾相見,卻毫無征兆,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剛才的一切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腦子嗡嗡作響,周圍同學奔跑下樓,教學樓外,有一束正對著自己刺眼的陽光,強烈得讓她睜不開眼睛,逐漸趕來的老師大呼小叫,這一切都在旋轉著,嘈雜著,她想叫,想哭,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