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沅搖搖頭,嗓音顫抖,低低呢喃“可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沒有搞砸。”
“沒有搞砸。”池願說。
“不會有人比你做得更好。”池願捧住沈修沅的臉頰,柔軟的唇貼上去,肯定地告訴沈修沅“我的一切幸福,都和你有關。”
遇見沈修沅之前,他不知道,原來打架後能得到的不是冷眼和責備,是義無反顧的包容和維護,是可以說清一切,理清因果,讓正義得以聲張,罪惡能夠泯滅。
他不知道原來每晚回家都可以吃到溫熱的飯菜,是一日三餐都有人特意操心,是可以鬨脾氣鬨彆扭,因為總會有人願意哄你,總有人比你自己更看重你。
他不知道原來生日禮物可以是可供落腳的家,是排除一切不可能也要帶他去看的那片極光。
他不知道,原來有一盞燈,會永遠為他而留。
沈修沅,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池願的聲音那麼虔誠,如春風沐雨,足以洗清一切的不甘和懺悔。
總是沈修沅嘗到池願眼淚的味道,這次,換成了池願。
溫熱的淚停在唇邊,他吻去沈修沅的淚,也舔舐他的傷痕。
池願想告訴沈修沅,不要愧疚,不要自責。能夠遇見,他便已經足夠幸運。
既然沒有人鬆開過手,那他也可以當做,他們沒有分開過。他們隻是奔向對方時花費了太多時間,可他們終將抵達終點。
其實鬆開過也沒關係,沈修沅在池願這裡,永遠可以得到最大的寬恕。
池願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他得到的愛寥寥無幾,卻在獨自摸索中,學著用愛包容萬物。
被劃進地盤的人很少,萬物以稀為貴,池願會對這些珍貴的人很好很好。
這是他和池曦最大的差彆。
池曦活著隻為自己,池願能夠繼續睜眼看世界,是為了放不下的人,丟不開的牽掛。
沈修沅作為最堅固的錨點,緊緊扣住了池願和世界的聯係。
車內沒開燈,窗外暗黃的路燈照不亮昏暗的後座,也驅不走濃重的悲傷。
池願捧著沈修沅的臉頰,和沈修沅安靜地接吻。從被動者變成了引領者,池願順著沈修沅的唇角吻到眼尾,輕聲問“為什麼要流淚呢?”
“我在這兒呢,不是嗎?”
沈修沅知曉池願的過去,池願知曉他由此而產生的痛楚。
沒有人比他們更適合待在對方身邊,隻是短短幾百天的相處,就已然超越一切。
握住池願右手腕,沈修沅偏頭躲開池願的吻,將腦袋重新放在池願的肩膀上。
沒等到回答,池願輕輕地,拍打沈修沅的後背。
肩膀處的衣服被溫熱打濕,池願沒見過這樣的沈修沅。
脆弱而感傷。
他看見的沈修沅,從來溫柔而強大,會牽起他的手,跟他說,我在呢,我給你兜底。
此時此刻的沈修沅在為他的過去流淚,為他的傷痕悲泣。
這才是完整的沈修沅,是他的愛人。
“彆怕。”池願拍打沈修沅的腰背,再次毋庸置疑地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我在這兒呢。”
沈修沅把頭埋得更緊,他不再是為池願遮風擋雨的依靠,他窩在池願懷裡,隻是差點永失所愛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