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碧空萬裡。
溫妙睡眼惺忪的坐在廊下,黑發披散,衣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拎一壺酒,以酒醒酒。
“說吧,反正本尊不是在給人治傷,就是在給人解答問題,好像本尊除了這兩件事,就沒彆的事做了。”
江月白,謝景山和陸南枝三人坐在溫妙麵前的蒲團上。
江月白看看謝景山,謝景山撓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又看陸南枝,陸南枝身姿筆挺,淡然又端正的跪坐著,骨子裡的儀態從不曾有失。
江月白提了口氣,先將陶豐年的事情告訴溫妙,她靠近溫妙,扒著溫妙的膝蓋,眼巴巴的望著。
“師祖,您能幫我卜一卦,算算我爺爺究竟投胎去了哪裡嗎?”
溫妙喝酒的手一頓,挑起一邊眉毛,努力睜開眼瞅著江月白,“人家投胎去了哪裡關你何事?隨意乾涉他人命軌的因果你擔得起嗎?”
江月白蹙眉,謝景山在旁道,“太上長老,您就幫她算算吧,陶老當年死得太冤,她也是放不下。”
陸南枝徐徐點頭,表示讚同,江月白扒著溫妙的膝蓋,不住的搖晃,晃得溫妙酒都喝不到嘴裡去,灑了滿身。
溫妙掃煩躁的放下酒壺,“服了你們幾個了,投胎這種事情可不是我想算就能算到的,要是這麼容易,這世上豈不是亂套了,誰都能再續前緣?”
“那怎麼辦?”江月白苦著臉,“我就想知道爺爺他到底是不是……安好。”
其實她剛才還想順便算算爹娘和弟弟是不是也投胎了,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時候倒不覺得,此時一開始想,就貪心得控製不住。
溫妙緊盯著江月白問,“你給我說實話,這麼多年,你心裡是不是一直沒放下過這件事?”
江月白眼神有些閃躲,掙紮了下道,“一點點吧,我以為我放下了,實際上在我自己都沒察覺的地方,還是有一點點沒放下。”
溫妙歎氣,“行吧,我就幫你請上一卦,能不能算到,看天意。”
說完,溫妙從懷中摸出一個磕破角的舊龜殼,捂住兩邊開口,叮叮當當,念念有詞的搖晃著。
“好像江湖騙子……”謝景山忍不住嘀咕。
溫妙手一頓,一記眼刀射過去,謝景山頭皮一緊趕忙捂嘴。
“開!”
溫妙將龜殼裡的銅錢倒在地上,就在這時,一道雷霆突然從天而至,猛地劈在地上。
砰!
兩枚銅錢應聲碎裂,整個卦象一塌糊塗。
江月白和溫妙都驚訝的睜大眼睛,江月白一轉頭,旁邊的謝景山和陸南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到長廊外,遠遠的站著。
“你們!膽小鬼!”
謝景山傻笑抓臉,陸南枝麵無表情。
“天機不可測啊。”溫妙歎氣,“卦象被天機遮掩,看來陶豐年投胎之事有蹊蹺,這倒是和你命數被改有些像。”
江月白緊張地看著溫妙,“那從剩餘的部分能看出什麼嗎?”
溫妙收起剩餘的銅錢和龜殼,“至少能知道,他確實投胎了,剩下的你就彆想了,若是你們真的有緣,定會再見,隻不過這緣未必就是善緣,你自己掂量清楚。”
江月白目光深沉,也就是說,爺爺跟她一樣,是被人為改過必死的命數的。
是誰?難道又是陸行雲?
“你們兩個,還不滾過來,這麼怕雷修個鬼的仙?!”溫妙對著謝景山和陸南枝怒喝。
兩人對看一眼,磨磨蹭蹭的走回廊下,重新坐好。
江月白沒管他們,繼續對溫妙道,“師祖,您知道當年改我早夭命數的人是誰嗎?”
“這我哪能知道?”溫妙沒好氣的灌了一口酒。
“天衍宗祖師,陸行雲。”
噗!
溫妙一口酒噴出來,噴了謝景山滿臉。
謝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