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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回到揚州以後,見勝捷軍正在高度戒備,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勝捷軍的將士是從各支西軍中選拔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全都是身材魁梧、武藝超絕的人。
最開始的時候,勝捷軍其實隻有五千人,甚至於趙宋朝廷給童貫的編製,也隻是五千人。
可童貫借著各種各樣的機會運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對勝捷軍一次又一次的擴編,一直將其擴編到了現在的四五萬人馬。
彆人都以為童貫真的隻是靠威名震懾住西軍的那些驕兵悍將的,而真實情況卻是,童貫擁有西軍當中最大甚至是最強的一支軍隊,這才讓童貫在隻服強者的西軍當中說一不二,甚至連西軍宿將種師道都不敢跟童貫正麵對抗。
童貫並不是什麼兩袖清風的人,這些年,他靠著吃空餉什麼的,賺得不比任何貪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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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童貫很清楚,就算他能將這個議和的條件談好,他也要失勢了。
他童貫收複燕雲十六州的夢想,最後也隻能是一個夢想了。
帶著滿心的不甘,童貫看著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勝捷軍久久不語。
得知童貫回來了,宣撫司的一眾文武集體出來迎接。
見此,童貫指著警戒十足的勝捷軍將士,問宣撫司的一眾文武:「這是作甚?」
劉韐答道:「這幾日蟻賊水軍調動頻繁,我等擔憂蟻賊會打過江來,故而加強防禦。」
童貫揮揮手:「叫他們撤了罷。」
「?」
宣撫司的一眾文武,有些不解童貫這是什麼意思?
童貫暗自搖頭。
童貫越來越懷念他的老搭檔王厚了。
回來的路上,童貫甚至不隻一次想,如果這次統兵過江的人是王厚,他是不是就不會吃這場敗仗了,那樣他也就不用致仕了。
其實——
一直以來,童貫都有一個遺憾。
那就是大宋沒有一員能統兵的大將。
種師道其實還可以,但他太固執了,一丁點都不知道變通,難成大事。
劉延慶倒是知道變通,可膽子太小了。
種師中、姚古都不行。
這些人全都守城有餘攻取不足。
他們全都不是童貫想要合作的那種能收複萬裡河山的大將。
有時候,童貫真覺得他自己生不逢時,要是他能跟狄青生活在一個時代,他們兩個聯手,一定能收複燕雲十六州。
隻可惜,大宋王朝再也沒有第二個狄青了,至少他這個時期沒有。
可能是快要失勢的緣故,童貫今日很是多愁善感。
童貫覺得他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如今時局動蕩,就算他致仕了,將來也是有可能會複出的。
這麼一想了之後,童貫振奮精神,然後給宣撫司的一眾文武解惑道:
「今李存不過割據兩浙及閩地,強擄文人為其治理,其內必不穩,錢從哪來,糧又從哪來,今他手上怕不是有近百萬之兵、數千大船、上萬戰馬,以區區兩路之地,如何供養?」
「而李存根基未穩,若冒然出兵攻打京師,隻會叫天下大亂,群賊並起,對李存沒有半點好處,李存任地聰明,必會於此時止兵,以和談爭取最大利益及休養生息之機也。」….
說到這裡,童貫很篤定的說:「今李存舟車楫馬,乃迫和耳,非戰也。」
朱彥通一聽,喜道:「敵之所懼,我之所倚,李賊既欲求和,我大宋自不能叫他輕易如願也。」
童貫一聽,心道:「這個蠢貨就彆帶去議和了。」
念及至此,童貫就向宣撫司走去。
其他人也都暗笑朱彥通愚蠢。
隻有朱彥通不知道大家在笑什麼?
跟朱彥通關係還不錯的馬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將朱彥通叫到一旁,對朱彥通說:「今是戰是和,皆由不得我大宋也。」
經馬擴這麼一提醒,朱彥通也反應過來了。
北線宋軍被李存全殲,西線宋軍不敢跟李存交手,現在可不是李存想打哪打哪,哪輪得著他們大宋說打還是不打。
朱彥通頓時就臊得老臉通紅。
朱彥通全想明白了,是,李存現在是想和,可更想和的卻是根本打不過李存的大宋王朝。
這麼說吧,隻要大宋王朝開出來的條件,李存不滿意,李存完全可以提兵自取。
隻不過,那樣一來,李存可就又沒有時間解決自己內部存在著的嚴重問題和
發展了。
所以雙方其實是有議和的基礎的。
但議和的條件怎麼談,還是很考驗雙方的政治智慧的。
十月十一。
馬擴過江說童貫請求拜訪李存,談兩家罷兵一事。
鎮江知府康健不敢怠慢,他立即派快船回杭州請示。
——其實,康健有更快的方式,即使用飛奴傳書,但為了避免被馬擴察覺自家的通訊秘密,康健並沒有使用飛奴傳書。
兩日後,康健回複馬擴,大都督同意見童宣撫。
童貫於是率領十幾個人過江,來到鎮江城。
鎮江城上遍布的瘡痍,說明劉延慶他們打得很凶。
可讓童貫不解的是,鎮江城中的人似乎並沒有經曆了戰火的悲傷,相反,不少人臉上還掛著滿足和喜悅?!
馬擴看出來了童貫的疑惑,主動對童貫說:「李存將原本屬於豪紳貴胃的田地搶了,分給了支持虎賁軍的民眾,又大力勸農,並免了民眾一年賦稅,以至兩浙之民今年大豐收,故而民眾皆喜也。」